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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會了。與他講些話,他支支吾吾,所問都非所答。忽聽床帳後有些響動,似乎藏著個人似的,我又不好問他,如可以見得我,也不用躲了。我就在他床上坐了一坐,後面帳子又動了一動,偏偏我的扇子又落下地來,我就留心了。藉著撿扇子,將他帳子揭開些兒,低頭一看,看見後面一雙靴子及衫子邊兒,是件白花縐綢的,我明白是個相公,倒猜著是你的。又想起你現病著,未必出來。又想道,是你,決不躲的。再看庾香滿臉飛紅,裝起瞌睡來,我怕他不好意思,只好辭了出來。走到門房門口,見跟那聯珠班內蓉官的得子與那些三爺們講話,我知道是蓉官了。玉儂,你想蓉官這種東西,交他做什麼?就叫個相公,也不用瞞人。我真不懂我們這個兄弟的脾氣。我也知道你為了他,很有一番情。他起初卻很惦記你。又聽得人說,他找你幾回,你不見他,他所以心就冷了。你不問我,我不便說,你既問我,我就不忍瞞你。好頑相公,也是常事,我就恨他撇了你,倒愛這個蓉官,不但糟蹋了這片情,也玷汙了自己的乾淨身子。”
琴言一面呆呆的聽,一面暗暗的想。心中雖是似信非信的,聽到此話不知不覺的一陣心酸,便淌了幾點眼淚下來。卻又極意忍住,把這話又想了一回,身子斜靠了琴臺,把一個指頭慢慢兒捺那琴上的金徽。因又問道:“你見庾香就是這麼樣,也沒有說些別的話?”聘才道:“我出房門時,他才說了一句,說:‘你想必去聽戲,聽什麼班子?’我也沒有答應他,我就走了。”琴言道:“你這些話,都是真的?”聘才冷笑一聲,道:“我是說過謊的嗎?信不信由你。”琴言又道:“不是我不信,難道你坐了這半天,就這一句話嗎?”聘才道:“我本來沒有久坐,我又見他心上有事,也就不便多說。”琴言道:“庾香當真只說這一句話?”聘才道:“真沒有兩句,若有兩句來,我就賭咒。”琴言心上覺得十分難過,又不便再問,只得忍住了。聘才道:“我聽你們在怡園見面,彼此很好,又見你送他一張琴,後來怎麼樣疏的?聽說這琴也轉送人了。”琴言聽了,更覺傷心,低了頭,一句話回答不出來。聘才又道:“或者因你常到怡園,他因此動了疑。你既與他相好,就不該常在度香處了,也要分個親疏出來,這也難怪他有點醋意。”琴言心上一團酸楚,正難發洩,聽到此便生了氣,似乎要哭出來,說道:“你講些什麼話?什麼叫相好,什麼叫醋意,我倒不曉得。”便借這氣又哭起來,聘才心中暗暗的喜歡,便陪著笑道:“我說錯了,我知你是講不得頑笑的,不要惱我,與你陪禮。
“便走攏來,想要替他拭淚。琴言嬌嗔滿面,立起身便進內房去了。聘才覺得無趣,意欲跟進去,只聽琴言叫那小使進去吩咐道:“你請魏少爺回府罷,我身子睏乏,不能陪了。”說罷,已上床臥了。
這邊魏聘才聽了心中大怒,意欲發作,忽又轉念道:“他是庾香心上人,糟蹋了他,又怕庾香見怪,權且忍耐,慢慢的收拾他。屢次遭他白眼,竟把我看得一錢不值,實在可恨。我不能擺佈他,也枉做了華公府的朋友了。只得忿忿而出,坐上了熱車,風馳電掣的去了。
再說琴言在床臥了,覺得陣陣心酸,淌了許多眼淚,左思右想,不能明白。忽想起素蘭那日之言,說同庾香前來,因為師傅請客,不得進內,說到此又被人打斷。這幾天又尋不著他,何不再尋他來一問,便知庾香的光景了。即著人去尋素蘭,素蘭回家即換了便服過來,這邊琴言接著,就在房裡坐下。素蘭道:“你尋我有什麼事?莫非又要我做庾香的替身麼?”琴言笑道:“我有一件好難明白的事,要問你。”素蘭道:“什麼難明白的事,你且說。”琴言道:“你方才說起庾香,你近來見他麼?”素蘭一笑道:“果然,果然!你除卻庾香,是沒有事尋我的。我們前日在怡園看龍舟,度香請庾香,他因病了沒有來。度香說起他的病,有一個多月了,臉上清瘦了好些,十天前到過度香處。並有一個笑話,說來人家真好笑,只怕你又要哭壞了,我不說罷。”琴言聽了,心上已覺迴轉,便道:“什麼笑話?你快快說罷。”素蘭道:“媚香的生日,田湘帆做了一篇小序,大家說做得好,度香便抄了。那一天,庾香來,靜宜便將小序給庾香看,庾香也讚了幾聲。度香在旁說道:‘湘帆好一個濃豔文心,愈豔愈好,愈濃愈好。’度香正贊湘帆的文章,庾香忽說道:‘玉儂自然在玉豔之上,玉豔雖好,尚遜瑤卿、媚香一籌,而玉儂則玉樹瓊花,似非人間花譜中可以位置。’靜宜、度香初聽了不知他說些什麼,後來想了出來:他誤聽‘愈濃、愈豔’,當是問你與琪官那個好?他就所以說出這兩句來,惹得靜宜、度香笑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