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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見香畹就是了。”子玉一面說,神色之間,便覺慘淡。聘才明白這病,為琴言而起,便又想道:“庾香真是個無用之人,既然愛那琴言,何妨常常的叫他,彼此暢敘,自然就不生病了。何必又悶在心裡,又不是閨閣千金,不能看見的。”便辭了子玉,也不去找元茂,略到賬房門房應酬應酬就出來,一直到櫻桃巷琴言寓裡來。
恰好長慶出門去了,聘才便徑進琴言臥室。只見綠窗深閉,小院無人,庭前一棵梅樹,結滿了一樹黃梅,紅綻半邊,地下也落了幾個。忽聽得一聲:“客來了,莫要進來!”抬頭一看,簷下卻掛了一個白鸚鵡,見聘才便說起話來。對面廂房內,走出一人,便來擋住道:“相公病著,不能見客,請老爺外面客房裡坐罷。”聘才道:“我非別人,我是和他最熟的。你進去,說我姓魏,是梅大人宅子裡來的,要看他的病,還有話說。”
那人進去說了,只聽琴言在房裡咳嗽了兩聲,又聽得說,既是梅大人宅裡來的,就請進來。那人出來便笑嘻嘻的說:“相公請!”聘才進了屋子,卻是三間,外面一間,擺了一張桌子,幾張凳子。跟班的揭開了簾子,進得房來,就覺得一股幽香藥味,甚是醒脾。這一間尚是臥室之外,聘才先且坐下,看那一帶綠玻璃窗,映著地下的白絨毯子,也是綠隱隱的。上面是炕,中間掛一幅《壽陽點額圖》。旁有一聯是:“心抱冰壺秋月,人依紙帳梅花。炕几上一個膽瓶,插了一枝梅花。一邊是蕭次賢畫的四幅紅梅,一邊是徐子云寫的四幅篆字。窗前放著一張古磚香梨木的琴桌,上有一張梅花古段文的瑤琴。裡頭一間是臥房了,卻垂著個月色秋羅繡花軟簾,繡的是各色梅花。
聘才再欲進內,只見琴言掀著簾子出來。聘才舉目看時,見他穿一件湖色紡綢夾襖,藍紗薄綿半臂,卻比從前消瘦了幾分,正似雪裡梅花,偏甘冷淡,越覺得動人憐愛。即讓聘才在上邊坐了,自己卻遠遠的坐在靠窗琴桌邊一張梅花式樣凳上,叫人送了一碗茶,又有個小孩子拿了一枝白銅水菸袋,與聘才裝了幾袋煙。聘才便道:“我聽得你身子不快,特地出城看你,近來可好些麼?”琴言聽得”出城”二字,即思想了一回,怪道庾香久不出來,原來搬進內城去了,因問道:“庾香幾時搬進城的?住在那一城?離此多遠?”聘才知琴言聽錯了,便道:“庾香是沒有搬家,如今我在城裡住,不在庾香處了。”琴言聽了,便不言語,似覺精神不振,就有些煩悶光景。聘才想道:“他問庾香就高高興興的,對我就是這樣冰冷,實在可惡。橫豎他們不常見面,待我捏造些事哄他,且看他如何?”問琴言道:“這月內見過庾香沒有?”琴言道:“還是新年在怡園一敘後,直到如今沒有會見。”聘才笑了一笑,又說道:“我曉得近來庾香是不記得你了。”琴言聽了這句,著實詫異,便怔了一回,問道:“你說什麼不記得了?”聘才故作沉吟道:“沒有說什麼,我說庾香近來有事,自然也就記不得你了。”
琴言忙道:“他有什麼事呢?”聘才道:“他有什麼事,不過三朋四友,總在一塊兒聽戲吃酒的事,沒有別的事。”琴言想了一想,覺得這話有些蹊蹺,因又問道:“我聞庾香有病,又聽得他到過怡園幾次,我沒有遇著。”聘才故意冷笑一聲,不言語。琴言心上更動了疑:“難道庾香近來真不記得我了,難道他與別人又相好麼?”因又想道:“那日玉齡這麼引他,他卻如此發氣,斷無與別人相好之理。聘才的話支支吾吾,半吞半吐,似乎又有些隱情在內。他說進城住了,是已不在庾香處,怎麼又曉得庾香的事呢,苦庾香竟沒一毫的事,他又何必來誑我呢。”便怔怔的低了頭想,又想道:“這聘才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向來的話,是信不得的。我看庾香就是無心於我,也斷不致在外胡鬧。”心上雖如此想,卻又忍不住不問,問道:“我看庾香是個正人君子,不像愛鬧的人。”聘才想道:“我若說他認得的人,他會訪問,便對出謊來。若說個與他不來往的人,就沒對證了。”因慢慢的講道:“人的情慾是不定的。沒有引誘他的朋友,自然也想不起來。沒有嘗過這味兒,自然是不曉得。從來說‘近朱者赤,過黑者黑’,有那一班混賬人,引他上這條路,又吃了些甜頭,自然也就往裡鑽了。”說到此,又嘆了一口氣道:“我倒可惜庾香,起初倒是個正經人,講究些情致,不肯胡鬧的。始而我聽得人家講,我還不信。及至今日我去看他,我進去是向來不用通報的,一直到他書房外間,就聽見笑聲。他的雲兒就忙的了不得,高高的喊一聲:‘有客來了!’及到我進去,庾香卻是臥在床上,臉上發紅,有些謊張的樣子。我看屋子裡又沒人,笑聲也不像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