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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如此,
我心中的恨意,反而增加了幾分。有一回,我想他是看出來了,從那以後他就躲避我,或者
說假裝躲避我。
如果我沒記錯,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跟他大地吵了一次。那一次他一反常態,他拋棄了
警惕性,公開跟我叫板,敢做敢為。我發現,或者說我自以為發現,他的口音、神情、外表
中不知蘊涵著什麼,一開始讓我驚愕,繼而深感興趣。我的眼前居然依稀呈現出嬰兒時期的
事——混亂的往事排山倒海地瘋狂湧來,那時,我還沒有記憶。我無法更好地描繪出這份壓
迫我的感情。不如這麼說吧,我好不容易才擺脫的一個心思是,我早就認識這個站在面前的
人了,那是在很久遠的過去,久遠到沒有盡頭。可這個幻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我提到這一
點,不過是想說明,就是在那一天,我跟那啊個同名同姓的人最後談了一次話。
在那幢古舊的房屋及其不計其數的房間裡,有幾個彼此連通的大房間,那是大多數學生
的宿舍。當然,房屋裡面也有不少小角落,小壁凹,其他零零碎碎的結構。一座大廈設計得
這麼笨拙,難免會有這樣的所在。不過是儲藏室一樣的小空間,只能容下一個人而已,可勃
蘭斯比博士精打細算,竟把這樣的地方也佈置成宿舍了。其中一間就住著威爾遜。
大約在我第五年的學校生活快結束的時候,一天晚上,就在上文提到的那次吵架後不久,
每個人都已酣然入夢,我從床上爬起來,手裡提著燈,穿過一道狹窄的走道,悄悄溜到了冤
家對頭的寢室。我早就想使出一個惡毒的花招,拿他尋尋開心,好讓他嚐嚐我的厲害,可一
直沒有得逞。現在,計劃就要付諸實施了,我一定要讓他感覺到,我對他的怨毒,早已是山
高海深。到他的小屋門口了。我把燈留在外面,扣上罩子,躡手躡腳進了門。我朝前走了一
步,傾聽著他安靜的呼吸。確信他真的睡著了,我折身出去,取了燈,再次走到他的床邊。
床的四周密密實實地掛著帳子。要實施計劃了。我慢慢地把帳子掀開。當明亮的光線照在睡
著的人身上時,我的眼睛也落在了他的臉上。一望之下,頓時渾身麻木,好似兜頭潑了盆冷
水。我心口狂跳,膝蓋顫抖,無緣無故地,驚駭得受不了。我直喘大氣,我無聲地把燈又放
低了些,低到要挨著他的臉。這就是——這就是威廉。威爾遜的面容麼?我真切地看到,他
就是這副模樣,可一想到他彷彿長得並不是這樣,我就止不住發瘧疾一樣顫抖起來。這副容
貌怎會把我嚇得魂不附體呢?我凝視著他——我的腦子如同塞進一團亂麻,各種念頭魚貫而
來。他醒著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絕不是這個樣子。同名同姓!同樣的面容!同一天進
學校!接著,他莫名其妙而又無比頑固地模仿我的步態、我的聲音、我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