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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家族特徵的秉性。隨著我一年一年地長大,這種秉性益發顯著。由於多種原因,搞得我的
朋友焦慮不堪,我自己也備受傷害。我變得一意孤行,沉溺於胡思亂想,情緒常常失控。我
的父母天性優柔寡斷,而且患有我這樣的先天虛弱症,所以,他們也拿我那與眾不同的壞性
情毫無辦法。他們也曾花費過心力,但因為軟弱,方法不當,終於還是一敗塗地,而我當然
是大獲全勝的一方。此後,我的話便成了家法。在大多數孩子還得牽著走路的年齡,我就開
始率性而為了,除了名義上有父母,其實一切都是自己當家作主。
我對學校生活的最早記憶,總離不開一幢結構不規則的伊麗莎白式大房子,(指伊麗莎
白女王時代流行的建築式樣,特徵為窗戶巨大,迴廊幽長,煙囪高聳,還有很多帶形裝飾—
—譯者注)房子建在倫敦一個霧濛濛的村子裡,那兒有很多渾身疙疙瘩瘩的參天巨樹,所有
的房子都特別古舊。說真的,那個古老的小鎮的確是個夢一般撫慰人心的所在。這一刻,在
想象中,我體味著濃蔭如蓋的大街上那份沁人心脾的涼意,嗅著灌木林裡散發出的芳香,聽
著低沉而空洞的教堂的鐘聲,我重新懷著說不清的喜悅顫抖了,鐘聲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冷不
丁地敲響,陰森森的,在寂靜的暗淡天光裡迴盪,那被歲月侵蝕的哥特式尖塔就掩映在暮色
之中,沉沉而睡。
或許,詳細追憶一番學校及相關的事,會給我帶來莫大的喜悅,超過眼下任何的一切帶
給我的感覺。我現在特別悲慘——悲慘,哦!千真萬確——原諒我軟弱地寫上一些雜亂無章
的瑣事,以尋覓些許暫時的慰藉吧。這些事情雖然特別瑣細,甚至可笑,可在我看來,一旦
跟特定的時間和地點聯絡到一起,反而顯出意外的重要來。我明白,正是在當時當地,命運
第一次給了我模模糊糊的忠告,此後的年月,它一直如影隨形。那麼且讓我回憶一下。
我說過了,那幢房子古舊而不規則。那裡的院子廣闊,圍著一圈堅固的磚牆,高高的,
牆頭上塗抹著一層灰泥,上面插著碎玻璃。這監牢似的堡壘就是我們活動的有限領地;每週
只有三次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次是星期六下午,在兩個老師的帶領下,才可以集體到附
近的田野散會兒步;另外兩次在星期天,早晚兩次中規中矩排隊到村裡惟一的教堂做禮拜。
我們學校的校長就是教堂的牧師。我常常坐在靠背長凳上遙望他邁著莊嚴的步子,緩緩走上
講壇,心中的驚奇和惶惑深得難以言表。這位牧師面容一派道貌岸然;法衣閃閃發光,飄飄
揚揚——只有牧師的法衣才這個樣子飄揚;假髮上撲滿了粉,又堅硬又龐大。這就是不久前
的那個人麼?那會子他可是容貌酸腐,身著討厭的制服,手握教鞭,嚴峻地執行著學院律令。
哦,真是自相矛盾得無以復加,荒謬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