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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要讓一些最窮的婦女去除草坪和運動場上的雜草。我有些擔心難民們來申請幹活,會弄得我們應接不暇。
上課和下午的聚會還在繼續進行,但是,參加者已不如4周前多,因為,現在有許多婦女在白天回家。
下午2時。我和李先生去南門附近的“寡婦之家”。廣州路以南的上海路和整條莫愁路擠滿了人,川流不息。各種小販把他們的商品擺放在桌上、長凳上和地上,大多數東西是搶劫來的,似乎買賣是惟一的謀生方式。這些日子在南京,商品只是換換主人,根本沒有生產。
“寡婦之家”位於南門東面。我們轉進剪刀巷不久,遇上了胡老先生和他的妻子,他們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當了大約20天的難民。他堅持要我們去他家喝杯茶,我們說,如果他們不大肆張羅來招待我們,我們就去。但是,他和他那賢慧的妻子還是用花生、西瓜子和精心烹製的可口的糖藕來招待了我們。他那一排3間小屋沒被燒掉,然而,同它們連在一起的主屋全都被燒了。
當他帶我們進入其中一間天花板上的紙已被烤焦而差點被燒掉的屋子時,他說,他之所以能倖免於難,是因為他供奉的神像——觀音菩薩保佑了他。確實,這一對老夫妻至今一直很幸運,因為他的兒子、孫子和3個曾孫,一個都沒有受到傷害。老人不和兒子同住,因為,他們的兒子喜歡吃肉,他和他的妻子吃齋。他們還給我講述了離他家不遠的一個菜農家庭的事,這個家庭有18口人,死了16口人。還有其他幾個故事,都太悽慘了,在此不再詳述。毫不奇怪,他們覺得侵略者就是野獸。
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實在值得一記。一個小男孩看到我騎腳踏車過來時,大叫:“洋鬼子!”但另一個離他不遠的小男孩立即糾正他說:“啊,那是華小姐!”僅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人們對於我們這些呆在南京城裡的人的態度實在是大不一樣。很難想到自己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去城南的路途,總是讓我傷悲,到處都是毀壞和殘骸。在許多地方,先前很繁榮的商店被毀壞後,正在建小店。
3月31日,星期四我們的紅十字會粥廠麻煩不斷,粥廠的負責人指責工作人員在一點點地偷米,而工作人員們又指控那些負責人大量地偷米。令人厭惡的是人人都想得到好處,卻讓那些可憐的婦女和孩子們捱餓。今晚很遲才給他們供應粥,粥稀薄且分量不足。我們希望明天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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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8年(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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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許傳音博士來說,我們那3份請求釋放平民的請願書起到了一點作用,他要我們去搜集有關這些人的更具體的資料,這就意味著我們的一些工作人員至少又要辛苦工作4天,艱難跋涉很多英里的路途去找尋那些痛失親人的婦女了。
但是,我們都很願意花這份時間和精力,希望至少有一些婦女的丈夫和兒子可以被釋放。上午,3名婦女來報告說,她們今天早晨看到了她們的丈夫,當時,他們正被帶上卡車出去勞動。我們以我們難民所的名義,給她們寫了一封擔保信,送到南京衛戍司令部辦公室,並叫她們明天早上來聽好訊息。
下午5時~6時。我和兩名花匠去金陵女子文理學院西面的山上挖一些野灌木和花。這個春天特別美,因為,去年秋天這些山上的樹和花未被完全破壞,我找到一些美麗的月桂樹和白頭翁。我希望去明孝陵看看梅花和桃花,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去那裡。
王保林的第十個兄弟今天下午來訪。去年深秋,他們家14口人撤到安徽,一直住在三河鎮,那裡離合肥不遠。他特地來察看他兄弟的財產。他有兩幢房子遭到搶劫後被徹底燒燬,第三幢房子是小小的中國式的平房,所有的門窗已被老百姓拆光了。在這最後一幢房子裡,他們精心挖了一個很隱蔽的洞穴,用水泥封頂,裡面存放了120個箱子。但這個洞穴還是被人發現了,所有的箱子都被搶走了。這個可憐的人看起來又瘦又疲憊,他一方面覺得日本人殘忍,同時又覺得他的同胞們的違法行為也是不能原諒的。他的兄弟失去了終生辛苦工作的積蓄。
王保林病了,當然是焦慮和擔心導致的,這一損失更加使他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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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8年(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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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五這是一個美好的春日,不知什麼原因,今天沒幾架飛機活動。早開的繡線菊現在開始謝了。樸師傅仍然移栽樹和灌木,在種植完各類灌木之後,我們又要修繕科學樓的屋頂。
可憐的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