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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出一聲。正沒奈何,谷生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酒葫蘆,幾口烈酒下去才把羅麻子給嗆醒。海虎瞪著谷生榮道:“你這松包倒還挺美,那麼點功夫上博還沒忘了帶酒。”谷生榮知道自己連番大錯,也不敢多說,低頭退到一邊。
戴禮庭被谷生榮啟發了一下,把自己的煙桿也點起來,塞到羅麻子嘴裡,又是酒又是煙,羅麻子的臉上總算有些人氣。戴禮庭見他眼珠子重新轉了起來,拔出煙桿正要問,就聽見羅麻子啞著嗓子喊:“要死了!要死了!”
海虎用手背敲了一下他的臉:“要死了你還會叫?”
樓上樓下的城守們忍不住一陣笑,上博以來的肅殺氣氛總算稍稍消散了些。
戴禮庭皺了皺眉頭,心下迅速轉著念頭。敵軍的兇悍是不必說的,不知道羅麻子到底會說出什麼來,可別把城守們嚇趴下。他清清嗓子說:“這麼多人都擠在塔裡也不是個事情,蘭子詠海虎谷生榮,你們到門口再去查查那兩間屋子,留心博上還有沒有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叫蘭子詠帶隊。上博以來,蘭子詠的冷靜讓眾人都印象深刻,隱然就成了戴禮庭之下的二號人物。谷生榮膽子太小,有他沒他差不多,只有搭上一個能打架的海虎才算稍具規模。至於沙萬青,雖然一向懶散,但是為了對付他那張饞嘴可跑過不少地方,頗有些稀奇古怪的見識。那三個赤甲的兵士裝束奇怪,剛才進塔的時候沙萬青看見他們愣了一下,戴禮庭可是看在眼裡的,留下他也許能印證羅麻子說出來的事情。
羅麻子被嚇得不輕,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戴禮庭和沙萬青兩個連湊帶猜,好容易才聽明白大概。
仗,八月裡就打了起來,緊接著上次羅麻子來送給養的日子。
羅麻子是個糊塗蛋,聽他羅羅嗦嗦講了好一陣子金鉅軍大敗雷騎鷹旗軍火燒棗林倉,人人都要以為青石軍打了大大的勝仗,可是聽著聽著就不對了:若是青石軍果然一鼓作氣掀掉了燮軍的根本,又怎麼會一口氣退到了青石城下?按照羅麻子的說法,就是在城下,青石軍也還是驍勇善戰,打得燮軍找不到北。然而打到前些日子,青石周邊已經全被燮軍佔去,從後方來的補給早就斷絕,青石成了孤城一座。只是燮軍不習水戰,淮安商會才能走水路送來了幾船糧食兵器救急。水路尚通,筱千夏終於想起了那些燈塔上的城守來,一面調了騎軍四面出擊,一面派些輜兵冒充百姓混出城來。燮軍畢竟封鎖尚不嚴密,被青石騎軍調動起來,破綻百出,竟然被羅麻子溜出防線。
羅麻子只當自己福大命大,不料卻在南暮山上被一隊燮軍截住,一路押到了博上。燮軍是夜襲突擊的老手,後半夜到的燕子博,不料宗繼武十分警醒,叫了多洛溪衝出來收吊橋。多洛溪見機也快,出手就用火箭燒了運鯨脂的大車。燮軍登時改做強攻。其實燮軍足有百人之多,對付兩個城守又要什麼強攻了?殺了兩人衝到博上,燮軍才發現博上並沒有其他守衛。路上羅麻子還想嚇唬燮軍,只說燕子博駐軍不少,燮軍到了博上自然覺得蹊蹺。那時還不曾起霧,四下一看就看見了大猛咀,燮軍就要奔村子去。只是這些燮軍都是一腦袋葦草花子,哪裡見過燕子博這樣精巧的航燈,琢磨了半天也弄不熄那燈。燈塔是白石造的,燒又燒不掉,折騰了好久燙傷了好幾個人。沒辦法,只好拎了羅麻子出來。羅麻子也不會用那航燈,難為知道是生死關頭,拼了命裹了溼被子衝到金鏡機關裡面去捂熄了航燈,昏在裡頭。至於燮軍大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可就說不上來了。
戴禮庭覺得奇怪,若按羅麻子的說法,燮軍天亮前就已經熄滅了航燈。大猛咀不過幾裡地,他們早該趕到了,怎麼到現在都沒聽見那邊有什麼動靜?他跟沙萬青一起上到頂層,極目眺望,卻什麼也看不見——現在的霧已經厚到十步之外就不見人的程度了。燮軍行蹤這樣詭秘,戴禮庭覺得大大頭疼,不知道是不是該讓城守們留在博上。
沙萬青忽然雙手一拍,說:“老大,我知道了。”他蹲下來指著那些金鏡,“燮軍起初只想著滅燈,燈滅了只怕動了這些鏡子的心思。”果然,那些金鏡底部都有刀砍斧鑿的痕跡。沙萬青笑道:“那些土包子只怕看不出這都是鎦金的銅板,一心想撬了金子回去瓜分。他們又沒有應手的工具這銅板怎麼撬得下來?只怕在這裡浪費了不少時間。”他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山路難走,弄不好我們上博來正好撞到他們。”
戴禮庭點頭說:“我也尋思他們是不是打算破壞航燈沒成功才耽誤了功夫,倒是你說得更靠譜些。”他投向沙萬青的眼光有些奇怪,“怎麼今天個個都那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