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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四海雲遊採藥,行蹤飄忽不定,皇叔數年來屢尋不得,心中早已不生希冀。
麒麟乃是燕國太子,與這神醫有些淵源本是常情,他素來不願託她出面,一是中毒之事確然不宜張揚開去,二來麒麟於他十分特殊,以卓皇叔的私心,麒麟但需被小心護在他努力張開的羽翼之下就好,他實在欠她良多,絕不可要她再勞心勞力。
孰料昨晨,無念卻是一臉的翹首以盼:“太子為救王爺,早已尋了褚良春多時,此去便是親往接人去了。廚子李伴著去的,王爺不是背地曾誇過老李乃是隱世的高人?王爺不放心太子,總該放心廚子李罷。”
見他不發一言,無念只道王爺惱怒,更含淚勸:“王爺,您千萬不要怪小太子,小太子他,必也是想同王爺長長久久”
眼前的麒麟風塵僕僕滿面倦意,卻絲毫不以為辛苦的樣子,同他笑著頻送眼色:賬可以秋後再算,神醫當前,皇叔您可得給孤這個面子。
卓頌淵淡笑著恰到好處打了招呼,褚良春當真很有效率,正式照面之後,半句廢話無多,擒過皇叔手腕便上了手:“左二三肋之下仍有隱痛?是不是還有些犯惡心?”
又敲他脊背:“勞煩王爺咳嗽,用力咳胸口上可有刺痛之感?”
褚良春直直解開皇叔衣襟,上手便摸:“此為傷口?清毒時分距離受傷隔開多久?”
卓頌淵頓了頓:“約莫兩個時辰,”
“王爺當時如何清的毒?”
無念生怕王爺被外人摸得不自在,在旁連忙幫答:“是有人為王爺吸出來的。”
褚良春面上遲疑一瞬,隨即笑道:“王爺那恩公命若不大,恐也活不大長呢,王爺可曾尋到了人?”
無念面色驚疑:“連恩公都活不長!那王爺”
褚良春繼續探手往卓頌淵胸膛上按壓:“王爺平常毒發時胸口只是刺痛還是另有壓痛?”
“皆有。”
“方才我讓您咳嗽時,王爺感到刺痛的點,勞煩一一指點出來告訴我。”
卓頌淵起先其實頗不置信,這位沾著假白鬍子的女神醫,當真是逢恩大師的師父?相比起來逢恩老態龍鍾,簡直可作她的父輩了。然而褚良春醫病時極有徵服力,根本不容你質疑,她早連細微之處皆一一得了診斷,而後又道:“其實逢恩四年前給我去過一信,如今看來,他當時所問,即是王爺的情形了。只是據他當時所言,鄙人尚未想出對策,即便去了楚京,亦是無計可施。”
嶽麒麟有些激動:“褚郎中的意思,便是如今有了對策?”
褚良春淺淺一笑,言辭直率:“太子莫急,病去如抽絲,何況要清五年之宿毒?一會兒我便會為王爺下第一服藥,王爺要有準備,若非將死之症,尋常人不會將病交與我醫,故而鄙人用藥一貫生猛,王爺還要千萬受住我自是希望王爺這五年的苦頭不要白吃的。”
無念一聽用藥生猛,急得幾欲插言,皆為他自己好容易生生忍下。但聽卓頌淵賠笑道:“逢恩大師曾說其師快人快語,竟是不假。神醫只管用藥,頌淵將死之人,無懼猛藥。”
無念在旁嗚嗚早就哭開了,嶽麒麟亦是滿面淌淚。褚良春鬍鬚一捻:“王爺如今信我不是個西貝貨了?”
皇叔早就打消了先頭之腹誹,被神醫這一逼問,歉然一笑,倒也不去辯駁。
廚子李口中極不情願,事實卻仍不厭其煩在給褚良春打下手,夜裡他將熬得的藥端給嶽麒麟,氣哼哼道:“此藥頭三日每隔一時辰須得服用一次,庸醫說了,此藥的壞作用乃是渾身痠痛,王爺若是覺得不適,太子切莫心急。”
嶽麒麟笑:“既是庸醫,老李你說孤還要不要信她?”
廚子李又哼:“庸雖庸矣,別無良醫,姑且信她一信。”
“搞得渾身痠痛也要信她麼?”
“姑且一忍罷。”
“老李其實十分信她,敢問褚郎中究竟庸在何處?”
廚子李鼻子裡出氣,強詞道:“醫者救命,醫者亦療心,此人庸便庸在只懂救命,不通人情,豈不妄為神醫?庸醫罷了。”
正說到此處,褚良春忽然一腦袋晃過來了:“太子看來是要親自將要給王爺端去?”
惹得小姑娘端托盤的手抖了抖,臉紅道:“無無大人說是不敢端,生怕挨罰。”
方才神醫退出,眾人皆散,皇叔卻是猶自低頭批摺子,裝作不曾看到麒麟。麒麟蹭著他噓寒問暖,那廝仍是一臉肅然,答得始終冠冕堂皇。她不趁這端藥機會多跑兩趟,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