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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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囁嚅,將臉趴在枕上,枕上繡著很喜慶的花朵,紅紅綠綠地,但抵不過她臉頰微微的暈紅。
他徑直走過來,大手將她背部蓋著的薄毯掀開,她覺到背部一涼,竟是隻著了肚兜,並且,顯然並不是她的肚兜,宮裡素來都有規矩,嬪妃乃至宮女都僅能著褻衣,肚兜是民間女子才會穿的。
“什麼時候被石頭砸到的?”他問,手沾著一種冰涼的膏體已塗到她的背上,她被冰涼刺激得一個哆嗦,回過神來,才要對上他的問話,他卻嗤鼻,“不過以你那麼呆傻的樣子,被石頭砸到都不知道,也不奇怪。”
從山上那處他小時候無疑中發現的密道滑滾下去,他以為逃出生天之時,卻發現她背部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那一刻,他是惶張的。
因為怕觸及她的傷口,他揹著她,足足在山林間奔了將近一夜,才尋到這處隱匿於山林的農家。那時的她,由於失血過多,加上身體底子孱弱,氣若游絲地,好像隨時就會離去。
幸好,收留他們的張叔識得醫術,加上一些土方,總算從鬼門關裡搶回了她。
他抱她滾落的時候,是護住她背部的。
那麼她背上的這些傷顯然是當時,她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身後,替他擋住那些橫飛來的石頭所致,只是,她一直忍著疼痛,不吭一聲。
這個女子,有時隱忍到,真讓他不舒服。
難道,他一介堂堂的七尺男兒,需要她來擋什麼石塊嗎?
難道,在他跟前喊一聲疼,會那麼難麼?
其實,這麼計較,是計較她總是自以為是地不顧自個周全罷?
可,他不也是在滾落的剎那,竟不由自主地,去護住了她?
思緒甫轉,他微微一怔,而她被他的這句話有些噎到,她呆傻?這石頭,還不是——
不過話道唇邊,還是生生嚥了下去:
“是,臣妾只顧著逃命,也不知道何時被砸了。”
他要聽什麼話,她從來都是隨著他的心思說。
“臣妾?眼下咱們是在荒山裡,可不是皇宮。若不是你受了這傷,我怎麼會待在這種地方。”這一句,他不僅嗤鼻,更帶著嗤笑。
“其實——”本想稱皇上,但臨到口,還是立刻轉了,“您先回去,然後——我——也會想法子回去的。”好久都沒有用這個‘我’字,本來最自然的一個字,說得很是拗口。
原來,入宮雖短短的四個月不到,她已經不習慣很多事了。
“是啊,我回去,留你在這——”他傾過身子,璀璨的目光凝住她窘迫的小臉,微微笑著繼續道,“難不成,你以為,這裡離嶺南很近麼?”
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這句話,她訝異地稍轉了眸子,正對上西陵夙有些侷促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她說出剛才那句,自然而然會說出這句話,明顯帶著其他味道的話。
一念至此,手上不自覺加重了力道,她的肌膚很是細膩滑潤,不同於以往宮中的嬪妃,仿似一匹上好的綢緞,又好似御膳房剛蒸出的白玉豆腐,尤其,她被砸傷的位置趨於背部靠下的位置,更是容易惹人遐思的位置——
浮過這些聯想時,忙胡亂的把藥膏替她塗完,以免小腹的灼熱很快洩露他的所想。
“好好在這歇著,等你能上路了,就回去。”
“謝——謝。”仍是不知該怎樣稱呼他才好,乾脆用了兩個謝字,但,收口還是不知死活地嘟囔了一句,“只是,如今發生了天災,不知道,那裡,一切可還安好。”
“你倒比我還關心著那?”他又嗤鼻笑了起來,好整以暇地睨著她,“不過,等到過些日子回去,該怎樣也就怎樣了,也省得我為了這些瑣事操心。”
他看似輕鬆地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這話語背後卻是含了幾許深意的。
眼前的帝君,心機城府如何,她見識過,以逸待勞,絕非是他的作風。
然,反過來想,能在這宮外待上些許日子,也是好的。
或許,以後回去了,終其一生,都不能再得,她何必庸人自憂地去多想呢?
畢竟,她能暫時容許自個不去多想一些顧忌,來自於太后或者其他的顧忌。
念及此,她安然地趴在枕上,青絲層疊地從她象牙色的肩胛處垂落,就著朝陽的輝華,是迷人的。他迴轉身走出房去,看到,窈娘拿著面巾正替張叔擦著汗水。
這樣的景象,很寧靜,很溫暖,他看著,微微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