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水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好。
只是遲到的這個事實,還是多多少少讓她汗顏的。
推開門時,一室的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來,知返低著頭,鴕鳥似地躲開那些關注的視線,迅速搜尋到自己的目標就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Chris湊到她耳側輕聲問。
“小遊昨天發燒了,守了他一夜,早上本打算睡一會,哪知睡過頭了。”知返苦笑,臉帶倦態。
“那你沒事吧,”Chris擔憂地打量著她,“臉這麼紅,不會被小遊傳染了吧。”
“沒事。”她說了個謊讓他寬心,事實上,她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沒力氣,頭也暈得很。
“知返——”經理老麥又在用他滑稽的發音喚她的中文名。
知返轉過身:“嗨,對不起我遲到了——”
視線落在老麥身後那人的臉上,她瞬間失聲。
想不起是哪一年,三萬英尺的高空,也是這樣的容顏,清俊優遊,神色鎮靜,也是這樣的一雙黑眸,深沉如墨,也是這樣的一個笑容,淡淡地,眉目間說不出來的舒展。
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是痛的,那麼,她不是在做夢,可為何此時望著她的那雙眼裡,風輕雲淡,不帶一絲波瀾?
“知返,這是我們的新老闆Calvin。”老麥在一旁介紹。
Calvin H。 她看見過他的簽名的,只是不知這H是哪個字的縮寫。
“是你。”黑眸靜靜地望著她,知返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平安夜的火車上,還記得麼?”他微笑,暖如春風徐徐而來,“我的中文名是霍遠,第二次見面,幸會。”
知返驀地怔住,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的人聲如潮水般覆過來,她只覺腦袋裡嗡嗡得一片模糊,室內明晃晃的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身體的每一處都是火燎般的燙,而只有心,彷彿墜入千萬年的冰窟,冷到了極點。
意識潰散的那一刻,她看到那雙黑眸裡的錯愕與驚訝。
知返。
那一年的夏天,他望著她淡然一笑,聲音那麼溫和。
四十、玉壺冰
朦朧中,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混入呼吸,雪白的燈光,雪白的牆,她一個人在走廊裡往前走,腳下的路那麼長,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一旁的長椅上,年輕的女子笑得幸福而滿足,男人俯身側耳貼在她隆起的腹上,驚喜地出聲,他動了呢。
她怔怔地看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腹部——醫生說,那裡有了一個小生命。
愛他,所以離開。離開,是以為還能夠重逢。
當第一場雪覆蓋英格蘭的原野時,他仍然沒有找來。很多時候,她一個人待在家裡,畫設計圖,看片,打遊戲,不逛夜店,不去旅行,只是生怕有錯過的可能。這樣是矯情而任性的,她知道,可她其實躲得並不遠,不是麼?如果真心要找一個人,天涯海角也不難。
可是,她撐不下去了,從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刻起,她的勇氣以驚人的速度流失,或者,她只是更想讓他知道,從此他們之間有了難以割捨的羈絆。
拿起電話的時候,手依然是顫抖的。她換了新的電話,沒有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