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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鼻間不爭氣地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一顆顆地掉進盤子裡。
“怎麼了?”穆清被她嚇到,擔心地捧起她的臉,忍不住嘆了口氣,“對不起,返返。”
看著她哭紅的雙眼,他的心裡滿是愧疚。
知返搖頭,卻覺得心裡的委屈無邊無際地蔓延,她孩子氣地拉住穆清的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試圖讓他溫暖的大掌阻止自己不斷湧出的哀傷。
“傻返返,這麼多年還跟小時候一樣沒長進,”穆清輕輕抹掉她臉上的淚,“以前是跟你爸爸賭氣,現在又跟自己喜歡的人這樣,你不要總是這麼倔強好不好?”
三十五、夜如年
倔強麼?
她記得那一晚,月光淡如水,他的身體卻是火熱的,她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在他侵佔的那刻狠狠地咬住他的肩,他的唇觸到了她臉上的潮溼,於是他在耳邊輕柔地問,痛嗎?
她搖頭,卻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他低頭在她耳畔嘆息,知返,你倔強得讓我心疼。
可如今,他還會這樣心疼她嗎?
夜風裡,梧桐葉輕輕落下來,在腳下發出破碎的聲音。
忽然間,腳步生生地停住。
凝眸處,是一輛熟悉的車子,車廂裡燈光昏黃,有個人坐在那,手肘支在窗上,指間一點星火閃爍。
他似乎維持了了這個姿勢很久,一直一動不動地,不知在想著什麼,知返望著那個身影,也怔怔地站在原地,邁不開步子。
“知返,”霍遠忽然開口喚她,聲音有些低啞,彷彿早就發現了她,“進來。”
她像著了魔似的,一步步走向車子,拉開門坐在他身旁。
他今天穿的是她給他買的那件羊絨衫,淺灰的顏色,襯得他的五官格外的清俊,然而他的臉上,卻又似蒙著一層層淡淡的倦色,看得她心裡驟然一酸。
“你去哪了?”她輕輕地開口,她有幾天沒見到他了?
他沒有答話,目光依舊望著窗外某一處,燈光下的表情深不可測。
她去了哪裡,他也去了哪裡。
從酒吧裡出來,才發現自己走得太急忘記拿電話,車開到麗嘉時,彷彿冥冥中註定的,他看見她的車,於是他一家店一家店地找過去,卻發現一對身影從影像器材店走出來。穆清喜歡攝影,他當然知道,他看見了她的笑容,瞬間心沉到谷底,原來,受盡煎熬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像個傻瓜一樣,居然去跟蹤一個女人。在他帶她去過的餐廳裡,他看見她埋首在另一個男人的掌間,哭得那麼傷心,回來的路上,他看見穆清無限憐愛地抱她,和她告別,她在他懷裡恍若小鳥依人。
他想起初遇的那天,她在舷窗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那個“禾”字,表情憂傷。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嫉妒和心痛此刻在胸口燒灼,他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平靜地坐在這裡面對她。
“為什麼不說話?”他的沉默,讓知返莫名地害怕。
“你還記得上次帶我們去交警大隊的那個老趙嗎?”他忽然開口,語氣平淡。
“記得。”知返答,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今天問我,為什麼一個女人可以因為擔心我生病不顧自己的安全一路闖紅燈,轉身卻又能在背地裡拆我的臺?”
知返驀地盯著他,心裡湧起一股寒意:“你是什麼意思?”
“尚豪競標會失敗,完全是因為有人洩密,我讓老趙動用關係查了王淮舟的通訊記錄,所有參與這個專案的人中,只有你和他聯絡過。”
霍遠的目光終於落在她的臉上,卻是不帶一絲溫度的,已然判了她的罪。
“你要解釋嗎?”他問。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知返迎著他的視線,覺得五臟六腑都像結了冰一樣,刺骨的冷。
解釋麼?
李敖說,有時候解釋是不必要的,敵人不聽你的解釋,朋友不需要你的解釋。
初二那年,隔壁男生給她寫情書,她還過去的時候被班主任發現,以為她早戀就通知了她父親。
回到家父親一句話都沒說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解釋,只是靜靜地,坦然地看著他。
很久之後真相大白,她看著父親內疚悔恨的眼神,居然會覺得快意。她不解釋,才可以讓誤會她的人感受到她當日的疼痛。
可是為何此刻她痛到連掙扎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