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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一針見血,上官遲雖有些出乎意料,卻也不覺為過,畢竟葉氏一族的勢力大半距在黃河北岸,離玄刀門總舵最近,這葉老頭為門下弟子著想傾向於玄刀門也是有些道理的。眼見得下首一個肥胖漢子輕啜了口茶也開口了:
“葉老的話雖然說得直,我胡胖子倒也聽著痛快。不錯,咱四海山莊勢薄,再加再算也不過這萬把人,有飛雪教跟玄刀門這樣如日中天的雄門大派在,我等在這江湖中風雨飄搖地也著實無趣,並派之後倒可借大樹之蔭讓我們各家喘口氣兒,立個後輩。十年了,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該歇歇了。我是做生意的,對這門派大事不是太懂,我只知道,要做一門好生意,賺更多的錢,在大戶與小戶之間我通常是要選擇大戶的!”言下之意自也是傾向於玄刀門了。
這胖子姓胡,叫胡鐵錢,在秦淮之上開得大錢莊,江北江南各地多有他的錢莊分號。因他體胖,人們慣叫他胡胖子。這胡胖子在四海山莊十七分舵裡是江湖勢力最弱的,可他也是說話最硬的。因為他是四海山莊一派上下的財脈所繫,換句話說,他是這十七部人馬的糧草總監!
上官遲的心裡更加沉重了,他雖不敢奢望這胡胖子能支援自己,可他素知此人生性隨和,在這樣的場合至少也會顧及一下自己這一派之掌的場面,卻未曾料到此人竟是如此果決!他似無意地向冷秋陽撇了一眼,冷秋陽還是在笑著,好像這個人從一生來就一直在那樣笑著,一種看上去像是通達於世事,感悟於紅塵後的笑。那笑意比起公孫羽臉上那一絲倔強更顯得有些含蓄,但這卻更能使人從這含蓄裡讀出了他那份深沉的城府。在上官遲眼裡,他那平靜和氣的笑是那麼刺目,使他在憤恨之餘不由升了一絲埋隱隱在心底的怯意,因為這張臉,這份笑意,使他冥冥中想起了另一張臉——一張讓他足足畏懼了大半生的臉!
“胡胖子,你這話我聽來就如同放屁!”說這話的是坐在末首的一個粗壯漢子,這人看去不過三十多歲年紀,從它坐的位置就可看出他在十七分舵中的地位不高,而且照理也還輪不到他說話。卻見他那張虯髯闊臉上,兩個銅鈴大眼睜得圓鼓鼓的,一張血盆也似大口開嗑有聲地痛罵道:“虧得你們這些老傢伙還知道自己是白羽樓的種!他玄刀門是什麼?是一群胡虜匪寇!四萬弟子又如何?有種的殺過黃河來看!哼,自古正邪不兩立,老子就是死,也休想讓我踏進玄刀門半步!”
他這話擲地有聲,一時倒把堂上眾人都叱住了,公孫羽不禁抬起頭向他看了看,眼裡是一種異樣的神情——有同情,有敬佩,更有一絲——痛快!
眾人的眼倒沒去看那翁老七,反倒都看向了冷秋陽,卻見他臉上那一抹平淡的笑終於難得地收了起來。玄刀門立派多年,一直都想把勢力跨過黃河入主中原,白羽樓在時曾多番舉戰都未得寸進,白羽樓覆滅後南宮召便迫不急待地派兵徵進,雖一路勢如破竹卻最終夢斷西冥山下。不能渡過黃河已被玄刀門中人視為奇恥,而西冥山一戰更被冷秋陽嘆之為“自出道來莫大之恨事”,此時聽得這番喝罵,便是再高的涵養又怎能不怒?
冷秋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道聲:“好酒!”遂又斟上一杯,起身向那翁老七拱手道:“翁兄一番話端得痛快,不知肯不肯受小弟敬這一杯酒?”
這話一說,大家都情知不妙!
卻見那翁老七也騰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別人怕你,我卻不怕,有酒但可敬來!”這話一出口,眾人已暗自凝氣,只恐這一動上手會誤傷了自己。
那冷秋陽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朗聲道:“在下先乾為敬了!”說罷回身又坐了下去。
不但眾人大是詫異,連那翁老七也被他搞糊塗了,眼見他把酒乾了,也只得端起酒乾了,又坐回坐上去。
眾人一時都沒有開口,公孫羽的心卻又是一沉——這個冷秋陽似乎是橫他面前一條不知深淺的河,越是不知深淺,那份懼意就會越加沉重。這也許是他所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了罷,跟這樣的人作敵人,有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一拼。也許這江湖大勢本就不是自己一人之力所能左右的,可生在江湖中不去爭奪這些東西還能幹點什麼呢?他的目光不由向風臨清看去。就是眼前這副枯瘦如柴的身軀,曾經擔當起了多少人對於生的信念?一劍獨行,義薄江湖,去做一個真正的俠客,難道這也是自己這一生都望塵莫及的嗎?
這時,胡胖子身側一中年漢子忽然開口道:“我說翁老七呀翁老七,你這驢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你也不抬眼看看?這在座的開口說話的才幾人?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