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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如今被悟愧一提,才醒悟兒子果真是犯了太歲!又越發信任這道長的厲害功夫,事事都聽他的。
按悟愧的說法,這鄭家兒子遺骸不歸故里,豎的是個空蕩蕩的衣冠冢,又尚不娶妻,連個未亡人都沒,三道輪迴裡,生生世世都是個孤魂野鬼,不如尋個陽間的親事,便能叫這鄭家小公子有個依託,在閻王殿上,也能有底氣是個男子漢。
兒子尚不成家便登了極樂,著實是鄭濟安的心頭悔憾,總覺這可憐兒,百年後連個掃墓祭祀的都沒,再聽悟愧一說,更是篤定心思,決定安個女孩在家為兒守節。
小公子本來少時訂了一門親事,人死茶涼,人家怎可能叫女兒給他鄭家結陰親?
稍微端正一點兒的人家,也少有拿自家閨女兒嫁給死鬼守活寡的,再往鄉下挑,大半都是粗手大腳,天殘地缺,字兒不識,體面話都說不清的村姑,真真是兩廂不得齊美。
思前想後,鄭濟安才叫繼室去瘦馬館,擇個頂級姑娘,配給兒子做媳婦兒。當時柳倩娥恰好染了風熱,拖嚴重了,便只得交了高姨娘料理。
只這瘦馬館的姑娘,再如何優質且是冰清處子,畢竟不是良家戶,鄭濟安多少也是瞧不大起,左右一打算,決定叫這買來的瘦馬,先給亡子當妾,妻位,再留待日後,邊走邊瞧。
這守陽妾室的職責,正是落在了歡娘身上。
聽完鄭濟安唾沫橫飛地說完,歡娘除了吃驚,卻也是哭笑不得。
做妾本就可憐悽慘,沒料自己更倒黴,還不是做人的妾,竟是做鬼的妾,連個巴望奔頭都是難得有。
按著鄭濟安的意思,會擇個好日,將自己遷至小公子生前住的東邊大院,在家人面前過個眼,抬成小公子的水新娘,即是妾室,今後須得素衣簡服,不施粉黛,不綴珠釵,還得長年茹素,潛心佛前,早晚唸經,替夫主超度。
未當嫁娘,先成寡婦。
名義是妾,倒更像出家當了姑子。
卻也免了其他一些煩惱,例如被大婆壓制,同其他側室通房勾心鬥角,避免攤上個厭惡的男人還得要忍著噁心,軟腰屈膝地承歡於前。
歡娘想,自己大概只需將討好夫主和正房的力氣,拿來對待鄭家夫婦,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在這鄉紳後院,做個寄生米飯蟲。
總之,下半生,便是一株孤零零,冷清清的後院無根草,連花兒都談不上,花兒還得有人來時時澆灌著吶,這般一想,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廳內,鄭濟安言明意思,歡娘正是默默想著,一時氣氛安靜。
柳倩娥本來不厭惡歡娘,無奈一向跟高姨娘不對盤兒,自己已經發話不要這匹瘦馬,最後還是進了門,想著高姨娘佔了個小上風,心裡不痛快,見歡娘久不開聲,發了話:“怎的,你是不甘心?”
歡娘俯首:“奴家已是鄭家的人,哪兒來的不甘心。”除非有朝一日把那衙門和鄭家的賣身契毀了去,還她一個自由身
鄭濟安揮揮手,又提點了幾句,叫成紀氏先打發歡娘下去了。
下人們一走,柳倩娥便沉不住氣兒了,見這夫婿臉色還算平和,撒口便道:“高姨娘做事不清不楚,這瘦馬是蘆萍院裡擇出來的,壓根兒不是好貨色,也不怕怠慢了我家少爺!”
不提還好,一提,鄭濟安便又想起因為霍懷勳不老實的放蕩之舉,弄得自己在眾人前頭吃了啞巴虧,更是厭惡那霸王祖宗,想著霍懷勳今兒還留宿,剛剛還好聲好氣兒地親自過去慰問被子褥子墊子夠不夠,更加一層氣悶,將怒火洩在柳倩娥身上,一拍桌:
“就你放些馬後炮!本是你的事兒,你交給翠翠做,她若錯了,你也得頂一大半!可別說你病了,沒來得及過目,若你真的對我兒子上心,就算是病得要死了,也得爬起來,提前先看看那瘦馬,再領回來!”
柳倩娥氣急捶胸:“可是天地良心哇!小公子雖不是妾身所誕,也不曾跟妾身相處太多辰光,但妾身一向不忘為母之責——”說著捻出繡帕,摁住眼角,話兒都說不下去了,長一聲,短一聲兒地哽起來。
鄭濟安洩過怒後,舒服了些許,見這妻房模樣,語氣才和緩一些,卻還是很不耐,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這心思,我都懂,這瘦馬,來了就來了,我瞧著,也沒什麼不好,口齒伶俐,相貌乾淨,不比小家碧玉差多少,何況只是個姨娘罷了,又有什麼太金貴?不過為了叫我兒那邊添個人,多些香火不太寂寞罷了。”
柳倩娥見老爺安慰,生了驕心,又聽他說了句“只是個姨娘罷了”,牙齒一咬,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