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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慌,擲了筆,陡然開口:“別鬧了!鬧什麼鬧!該回屋的回屋去!”
這屋裡還有誰是多餘的。
高姨娘得了老爺這一吼,更壯了勢,揚起臉,朝柳倩娥一笑。
柳倩娥心裡涼了半截。
歡娘攙著她,只覺她身子篩著。
半晌,柳倩娥慢慢平復下來,坐下來歇了會兒,問了兩句,搭了焦媽媽和歡孃的手起身。
臨出門前,柳倩娥回頭一看,見到高姨娘臉上閃過諷意,又端起碗勺,裝模作樣兒的給妙姐遞羹喂湯,不時還溫言細語:“妹妹多少吃些。這兩個月是有些吃不下,哎,我當初比你還厲害著呢這家裡啊,也就咱們兩個能惺惺相惜,體會這女人懷孩子的苦楚了,旁人啊,肚子裡沒得存貨,也就只知道張張嘴皮了”
走出門外,瑟瑟塑風一撲,經過院井入冬凋殘的樹下枝條兒,柳倩娥陡然撒開手,停住腳步。
歡娘和焦婆子自然也不敢超步,跟著駐足,悄悄望過去。
“男子婚前都是千日好我如今倒徹底成了這家裡最多餘的。”柳倩娥語氣蕭索冷漠,不像平日那樣放狠話,可聽得歡娘卻是更加心驚,那種惴惴不安的未知預感,越發深重。
纖指一抓,咔嚓一聲,枯枝被柳倩娥扯下一截,扭在手裡,竟是生生擰斷。
已是氣到了極致。
☆、第 28 章
月份一過;妙姐肚子逐漸隆起。
冬季大雪覆城;很有一段時日;雪封官道,城門不通出入,鋪店關門閉戶,鄭家人倒也閒散,乾脆個個窩在房間內;燒了火盆;捂了手爐,在室內休養生息。
鄭濟安大半辰光還是陪在妙姐這邊院落,高姨娘猶在風頭上;日日來西院,三人共作伴。
整個冬季無聊;歡娘也沒別的事,除了完成日常基本任務,就是繼續給香鋪滕單撰筆,研弄那些脂粉調香,因為過年期間,鋪子幾名工人告假回鄉,香鋪生意也沒個明顯的淡旺季,案頭工作比平日還增加了。倒也不賴,按勞分配,做得多,拿得多,還能攢豐厚些銀錢。
歡娘將霍懷勳強行贈的那個珍珠扳指用牛皮紙包好,跟越攢越多的銀錢一起放了瓦罐裡頭,雖然是不情願收下,但丟掉?大可不必,她可沒這麼傻。
這暴發戶手上的東西,不會是廉價貨。
只是雖留著,但也不能被人瞧見,歡娘心忖自己一個孀居的內宅婦人,哪兒來的這麼個貴重貨,就算不當成賊贓,也當成偷人的鐵證,便藏在板子下,夜夜貼了腦袋睡覺,才放心一些。
除此之外,歡娘便是隨柳倩娥偶爾去妙姐那兒,眼見妙姐肚腹越來越高挺,身邊這奶奶臉色越來越陰戾,又是高興,又有些說不得的怪異,總覺一口心宛如肇縣冬雪,積得厚厚,剖開後又不知道里面露出什麼。
柳倩娥因受了鄭濟安的氣,又因高姨娘和妙姐耿耿於懷,總鬧著說喉嚨管兒堵著,胸腹不暢,欲嘔難嘔,加上天氣緣故,整個季節都是手腳冰涼,面色蒼青,原先白淨的臉皮兒,猶添了些瑕斑,穿得再多也不禁寒,以為染了病,請郎中回來,又查不出個所以然,只當成普通婦人帶下不暢的症狀調養著。
鄭濟安問過幾聲,再沒個下問,大半時光仍是陪在西院,餘下小半也是窩在高姨娘的香帳玉枕。柳倩娥心思越發悲涼,原先還在焦婆子面前罵上兩句老不死的沒良心,慢慢的,言語都少了,只窩在軟被厚衾內晃神兒,一晃就能發呆個大半日,整個人都蕭條下去。
恰好鄭家香蒲由溫室送來些培育的花卉,這日嫋煙從鋪子帶些回來,歡娘見其中有芍藥,配了些夏秋尚存著的乾製玫瑰瓣,另加了蜂蜜和生薑,泡作熱飲給奶奶端去,也算是趁人落難時,討個歡心。
柳倩娥頭兩回見著歡娘端花茶來,並不當回事,只是寂寥之餘,隨口多問了幾句。
歡娘知無不言:“芍藥養血柔肝,散淤祛淤,泡製成熱茶飲,更能促得血脈通暢,猶適嚴寒。”柳倩娥喝了兩口,味道酸甜,倒也不賴,嘴巴上仍不屑:“你才幾大,連正經學堂都沒進過,稍微接觸些花花粉粉,倒還成了郎中。”
歡娘也不好說自個兒成日在書樓扒制香焚香的書,只道:“這類花茶,常春館的媽媽們也偶爾飲,有幾名媽媽喝得久了,容顏如玉,肌膚柔膩,臉上色斑都是淡化了不少,妾才覺得可以一試。”女子不管年歲,到底總是愛俏的,柳倩娥聽了這話,再沒別的話好說,免不得開始叫歡娘每日煮幾回送來。
歡娘見她將這花茶當水飲,又有些無奈,不得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