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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了銀票。
竇昭望向了陳曲水:“我那裡還缺個西席,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陳曲水愣住。
竇昭笑著吩咐趙良璧:“陳先生能不能屈就教我,就看你了。”
言下之意是讓趙良璧想辦法請動陳曲水。
趙良璧滿臉子想著剛才竇昭的話裡——真定州的糧油鋪子,也不知道三爺會不會答應?哪裡還有心思認真思索竇昭的話,忙躬身行禮應“是”。
而陳曲水來說,竇昭讓一個僕人來請他去做西席,這對他來說是種莫大的恥辱,可他又注意到竇昭說的是“我”,而不是西竇或是竇家。
他心中一緊。等竇昭走後,好好地查了查竇家的事。
不查還不知道,一查,他頓時滿身的冷汗。
竇家四小姐,是運氣太好?還是靈心慧性,是個不出世的天才呢?
他陷入了變態的沉思中。
竇昭當然不知道這些。但她知道,對於陳曲水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貿貿然地就答應做誰家的西席,她丟出了“我的西席”這個誘鉺,就想看看陳曲水會不會感興趣。
她回到真定之後,先去見了三伯父,要把趙良璧安排到真定州的糧油鋪子。
趙良璧有能力,竇昭又不是讓趙良璧去做糧油鋪子的大掌櫃,竇世榜沒有道理為這點小事得罪一個名下有四分之一竇氏財產的人。
然後她去見了崔十三,一是讓他幫忙查查陳曲水這個人,二是讓他留心有沒有人查自己。
崔十三卻覺得她行事有些魯莽:“為何不先查清楚了這個人再請七爺幫您把人請回來?”
那麼樣只怕會換來陳曲水直截了當的拒絕。
竇昭笑而不答,去見了祖母。
祖母聽了別家的事很是唏噓,趁機教導竇昭:“所以說人要學會惜福。”
竇昭連連笑著稱是。
祖母私底下又讓紅姑給別氏姐妹送去了五十兩銀子和一些吃食。
竇昭全當不知道,坐在臨窗的大書前拿著崔十三送來紙箋發著呆。
真定州無極縣人,十五歲中秀才,二十二歲中了舉人,之後十年屢試不第,家中一貧如洗,妻子和唯一的兒子相繼病逝,他謀了個坐館的差事,提前支取了銀子才得以安葬了兒子,之後他沒了音訊,據說是在京都坐館,五年前買下了東巷街別家武館隔壁的兩間小屋,在真定州安頓下來。
這期間的十幾年他都去哪裡,幹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竇昭抿了嘴笑。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海棠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雙手捧著封信,:“小姐,七爺來信了,說是給您找了個西席先生,這兩天就會到。”
☆、第七十五章 坦誠(粉紅票570加更)
竇世英給女兒請的西席姓姜,名禮,字有恭,是個年過六旬的老舉人,曾在內閣大學士,也就是竇世英的師座何文道家做過十五年的西席,因年老體衰精力不濟請求辭館回鄉,被竇世英說動,到竇家坐館三年。
“竇修撰說,是個女童,也不拘學什麼,知道些大道理就行了。”姜有恭言詞客氣,語氣裡卻透著倨傲,“又有竇侍郎說項,我礙臉面不過,雖然知道自己學識淺,也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竇家僅京官就有三個,他只好以官職相稱。
竇世榜連聲道謝,請了杜夫子出面相陪,又親自安排姜有恭在西竇的外書房住下,撥了兩個小廝,兩個丫鬟,兩個粗使的婆子給他用,請了竇昭出來給姜有恭禮了行,定下了開課的日子,這才回東竇。
二太夫人問兒子:“這人如何?”
竇世榜苦笑:“學問倒是一等一的好,可這脾氣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二太夫人皺眉。
竇昭則是氣得想罵人。
父親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待著,這個姓姜的哪裡是來給她做西席的,分明是來敷衍了事的!
明明已是耳順的人了,還在謹守什麼男女大防,講課的時候要支個屏風將自己和竇昭隔開,還動不動就說他在何閣老家如何如何。講課的時候也不管竇昭聽不聽得懂,自顧自地坐在那裡講,講完就走人,彷彿竇昭是個榆木疙瘩,他講的再好竇昭也沒辦法領會,他講的再差竇昭也不知道,課講的十分勉強。而竇世英還許了他一年四季的衣裳之外,還有一百兩銀子的束脩。
不過是欺她是女孩子罷了。
正好那天竇啟俊在家,姜有恭給竇昭講《孟子?滕文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