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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蕙心搖搖頭:客棧背街,難得有這麼吵。
常蕙心從孩童旁邊繞道走,一側身,就仰望見二樓的風景。
軒窗敞著,年輕的白衣書生坐在窗前桌邊,開卷讀書,對窗外的喧鬧充耳不聞。
他似此刻天上的白雲一般無塵美好,卻比白雲更多一份安靜。
常蕙心不知不覺佇足。
前些日子,常蕙心與謝致商議得太興奮,心緒起伏,夜間久難入眠。她便起來走走,令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到了醜寅之時,仍見容桐住處燭光獨亮。有一次,常蕙心走近細窺,隔著窗戶,見容桐也似這般,專心備考,讀到忘時忘物。
因為內疚,常蕙心低頭後退,沒臉皮去打擾他。
但今日實在奇怪,接連著的三場春闈全都考完了,下午就要放榜,他怎麼還致志讀書呢?
常蕙心忍不住對著窗戶喊了兩聲:“容公子,琴父!”
容桐並未聽見常蕙心喚他。
心中有幾絲癢癢的力量驅使著常蕙心,待到小販和孩童們糾纏遠去,她忽地踮腳躍起,飛上二樓。手抓著窗楹,又將窗楹當做座椅,就這麼坐下,倚窗問容桐:“琴父,都考完了,你怎麼還讀得這麼用心呢?”
容桐陡然被嚇住,差點後仰從椅子上摔下去,待看清是常蕙心,又覺是一陣清風吹進他敞開的心。容桐啞了,空張合雙唇發不出聲音:慧娘——
☆、明月逐來(六)
常蕙心許久都沒有見過像容桐這樣傻氣的人了,她心情大好,乾脆翻身入房。
容桐傻傻的,呢喃道:“哪有女子破窗而入的”
常蕙心揚頭反問:“難道破窗而入只許男子?”
容桐讀聖賢書,從窗戶裡偷偷跑進去的男子,乾的都是偷香竊玉之事他自己想岔了,剎那紅臉。
常蕙心揀一張距容桐有一定距離的椅子坐下,將談話重拉回正題:“我說琴父,春闈已經考完,你還這麼用功做什麼?”
“以前未設科舉時,我也嗜讀啊。”容桐笑道,他稍稍垂頭,有兩三分不好意思:“當然,天子聖明開科設舉,令我輩讀書中生出一份念想,可以報國。”
常蕙心的笑容僵住了,她偏過頭去,避開容桐的目光,才敢問道:“琴父,你這次春闈考得怎樣?”她有一丁點小私心,期盼他考得不好,這樣容桐落第了,她也不用內疚。但轉念之間,常蕙心又鄙視自己的醜陋想法矛盾掙扎,以至於隨後容桐回答了什麼,常蕙心均未聽清。
“慧娘!”
常蕙心一個激靈,仰頭見容桐已經踱近她身旁。
她心虛,眨眼,“怎麼了?”
容桐頗憨,未察覺常蕙心的異樣,問她:“方才你在想什麼?我同你說話,你怎地一聲也不應?”
常蕙心倉惶抬頭,衝口而出:“你同我說了甚麼?”
容桐臉一燙,“我說你別笑我不知謙虛,我自認為這次春闈的題目不難,自己答的也有一定深度。前排的名次是不敢奢想,但應該會中榜吧。”
常蕙心心裡“哐當”一聲,一個聲音暗自吶喊:完了,她毀了一個人!
但是任由容桐中榜,將他捲入風波中,更毀他。
出於補償的心理,常蕙心思忖著要不要給容桐一大筆錢財,以便他今後四年備考用。
“慧娘。”容桐低低地喚常蕙心,言語溫吞:“我其實今天放榜,我有一點緊張。下午就張榜公佈了,我很迫切地想去看,但是又不敢去看,一想到要靠近榜單,心就跳個不停。慧娘,你能不能陪一同去?”其實,他可不是隻有一點緊張,之前看書,手心出的汗都把紙頁漬黃了。
容桐誠懇道:“慧娘,和你相處了些時日,覺得你鎮定沉穩遠勝過我。你與我同去,我心中惶惶,許能稍安。”
常蕙心站起身來,道:“那等會一起去吧。”同去看榜,容桐是心安,對她來講,則是增添數倍愧疚煎熬。
申時。
春闈的紅榜前站滿了應試舉子,容桐和常蕙心也立於榜前。常蕙心低著頭,容桐則踮著腳,仰頭看,成排的名字逐一讀過,從上往下,反覆數次,未見自己的名字。
容桐低頭訕笑:“竟然落第了。”他心思單純,先是難過了一陣,繼而認定是自己文章作得不夠好。春闈人才濟濟,有許多舉子才華遠勝過自己。容桐再次抬頭,竟用欽佩之色仰望這一期龍虎榜。
容桐三分悵然,七分感嘆:“我以前還以為自己書讀得好,卻原是坐井之蛙,不知大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