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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砍的?”
“除了那票狗強盜的頭兒,還有誰!”凱伊衝口道,發覺失態,忙垂下頭,“抱歉,失禮了。”諾因還沒答話,帳外傳來熟悉的女性嗓音:“諾因城主,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話音剛落,南城城主梅蓮可·迪·休拜卡就掀簾走進。經過睡眠,她臉上的疲意消褪不少,眉間卻盤踞著驅之不散的陰雲。她卸下了破碎的戰袍,換上一件新的薄甲,看上去精神很多,凌亂的紅髮也整理妥當,重新盤起。一見她進帳,雷瑟克和凱伊不約而同地站起,讓出自己的位子。
梅蓮可理所當然坐在部下的座位上,擺擺手:“凱伊,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吧,順便去芙瑞爾那兒舀碗熱湯。”
“是。”凱伊朝主君和諾因各行一禮,退了出去。諾因迫不及待地道:“梅蓮可城主,你來得正好,我有一大堆事要很你商量。”
“我也是,不過你先問吧。”
“你們還剩多少兵力?”諾因也不客氣,單刀直入。梅蓮可不以為意,淡淡一笑:“這個問題,還是由雷瑟克軍務長來回答吧,我一醒來就過來這裡,剛剛也忘記為凱伊。”
雷瑟克沒有主君那麼厚臉皮,頗為尷尬地道:“加上重傷計程車兵還剩大概一半多。”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梅蓮可還是露出壓抑不住的苦澀之情,無意識地握緊放在膝上的雙手,力道之大令指節泛白。諾因也深深皺眉,差點發出咋舌聲。
“梅蓮可城主,恕我直言,以你們目前的兵力,是絕無可能擋住敵人的。”
“我明白,所以,我打算率領大家退到威斯萊嶺以東。”梅蓮可終究是一城之主,幾個喘息就恢復鎮定,以凜然的口吻道,“希望諾因城主路上能夠提供掩護。”她實在不想求助於人,但情勢不容她堅守矜持。
諾因懶懶地道:“這是當然的,而且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願聞其詳。”
“把凡爾加平原燒了。”
梅蓮可險些跳起來,驚駭地瞪著他。雷瑟克也一臉震驚。
“這個法子最簡單也最實用。不但讓西城的勝利化作泡影,又可以拖累其補給。我就不信貝姆特殺得了一百萬的平民。”諾因一手撐頜,態度輕鬆自在,清朗的嗓音動聽如樂音,卻讓人感到浸透骨髓的寒意,“而且,也省得你為怎麼向城民交待傷腦筋了。你可以把罪名全推給西城,偽裝成是他們的暴行,這樣一來,輿論也會站在你這邊,無論向哪一城討援軍,都輕而易舉。”
“”梅蓮可死死盯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雷瑟克比較有經驗,先一步回過神,連連搖頭表示反對:“不行,殿下!這法子太殘忍了!”
“你又來了。”諾因無奈地瞅他一眼,“收起無聊的爛好心,開動你的軍事頭腦想一想,我的方法是不是正確。而且,對那些割讓地的百姓來說,淪為侵略者隨時隨地的屠殺物件,下場就比餓死好嗎?長痛不如短痛,他們會肯的。”
“可是”雷瑟克欲待再勸,梅蓮可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諾因,神情堅定,一如她鏗鏘有力的語調:“很抱歉,諾因城主,我不能同意這個提議。”
“哦?你是腦子否定,還是心否定?”諾因諷笑。梅蓮可毫不動搖:“都有。首先,你的計策好雖好,卻不適用南城,因為我還沒招攪到能實行這樣一個計劃的部下;第二,我自己也無法贊同這種行為。那些百姓淪為敵城的奴隸,已是非常悲慘的事,如果將他們的家園也燒燬,這跟屠殺有什麼分別!”
諾因很想問“讓他們落到這種悲慘下場的人是誰”,好容易忍住。然而梅蓮可已看出他心思,浮起由衷的苦笑。
“沒錯造成他們今日不幸的罪魁禍首是我,所以,我更不能再加深他們的苦難!而且戰敗的責任全在於我,沒道理讓他們承受我的罪業!那種行為,是往自己的王冠抹髒的卑劣行為,我做不出來!”
諾因沒有生氣,他也知道那是卑鄙的行為,但那又如何?在他看來,梅蓮可才是被愚蠢的道德和自尊束縛住,無法做出合理的判斷。不但救不了那些民眾,也使自己陷入不利的境況。
“梅蓮可城主,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諾因耐著性子勸說。
“不用了,我已打定主意。”梅蓮可理了理披風,作勢欲走,“諾因城主,您的恩情我永遠銘記,只是咱們意見不合,恐怕沒法談下去了。您若不介意我不識好歹,就請依照先前的約定,護送我軍退至威斯萊嶺;若您要離開,我也不挽留,告辭!”語畢,掀開帳簾,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