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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種時候,才覺得她和希莉絲是母女。”諾因端起茶杯,自言自語,語氣是諷刺而非讚揚。雷瑟克皺眉道:“殿下,現在和梅蓮可城主翻臉,對卡薩蘭和梅迪都是非常危險的!”諾因撇嘴:“我知道!所以,剛剛我不是一直在讓她嗎!是那女人自己又蠢又拗!”
“話不能這麼說,殿下。”雷瑟克語重心長地道,“你的建議固然正確,卻難以實行。梅蓮可城主是位非常愛民又自尊心強烈的君主,你叫她怎麼做得出那種事!”
“她做不出,我來做就好了嘛!又不是要她親自點火,只要她點個頭!”
“這跟梅蓮可城主親自點火,有何不同?”
諾因冷冷一笑:“當然不同。扮白臉的是她,雙手染血的卻是我。”
“殿下”雷瑟克垂下肩膀,深深一嘆。他沒辦法指責諾因。因為他的主君雖然冷酷狠辣,做過許多殘忍的事,卻從不假手他人,都是自己獨個揹負,所以,他才格外心疼。
“我明白了,殿下,但是,也請你不要責怪梅蓮可城主。身為一名主君,只要還有一點仁慈在,都無法犧牲民眾來保全自己。你想想,換作你處在她今日的立場上,你能同意這個計劃,活活餓死自己的民眾嗎?”
“不。”
許久,黑髮青年別過頭,吐出回應。軍務長望著他的後腦勺,綻開了然的笑容,道:“殿下,你餓不餓?我去拿飯給你。”之所以這麼說,是他認為諾因別過去的臉此刻一定是紅通通的,得給他個臺階下。
“唔。”
雷瑟克立刻起身離開帳子。幾乎在同時,諾因回首注視他一閃即逝的背影,臉上卻沒有紅潮,流動的是一種極為奇異的表情。
“在重視的人面前掩飾本性,真的是很辛苦呢。”輕嘆一聲,年輕的城主垂下眼,抬手撫摸趴在桌上打盹的寵物。紫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帳中微微發光,益發顯得妖異魔魅。
※ ※ ※
終於治療完最後一名重傷患,宮廷術士長鬆了口氣,這才有空抹去額上的汗水。
“吉西安大人,喝碗熱湯,休息一下吧。”一個醫護兵遞給他一碗熱騰騰的草菇湯,語氣關懷而感激。吉西安給了她一個魅力十足的淺笑,接過道謝,眼角瞥見幾具傷重不治的女兵被放在擔架上抬出去,個個不是肚破腸流就是缺胳膊少腿。他面不改色地把碗舉到唇邊,專注品嚐:“嗯,真是好味道。”其他術士團的成員朝他投以欽佩的視線,鐵青著臉移開自己的湯碗。
這時,外頭傳來騷動聲,似乎是女性的喝罵。吉西安放下喝到一半的碗,不悅地走出去:“喂,要吵到別的地方去吵,別打擾”語尾嘎然而止,因為他看見一幕令他驚詫不已的景象。
一個綠衣少女被幾名女兵拖出一個大帳篷,重重摜倒在地,手裡的藥箱也掉了下來,裡面的東西滾了一地。不等她爬起,那幾個女兵就夾頭夾腦地踢過去,嘴上也尖刻地罵道:“誰要你假惺惺!有本事的話,讓死去的人復活啊!光替輕傷的人包紮算什麼!”
“”吉西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認出那個被當作沙包踹踢的少女就是在東城城主的婚禮上有一面之緣的南城滿願師柳軒風,而踢她的人是剛剛抬屍體出去的女兵。
“住手!”一個身穿侍女服的女孩從遠處奔近,一把扔開手裡的木盆,想要阻止眾人的暴行,卻反而被架住。她一邊掙扎一邊喊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神使!”
“呸!去他的神使!”一個女兵停下動作,怒道,“如果她真是神使,為什麼我們打輸了?在開戰前說我們穩贏的不是她嗎!那現在是怎麼回事?死去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伊莉娜無言以對。其他人受到刺激,踹得更加起勁。
“這是怎麼回事?”幾名跟著出帳的術士也傻眼了。吉西安皺眉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能再讓她們這樣下去了。”語畢,他揮了揮法杖。包圍住軒風的女兵只覺胸口一緊,不由自主地退開幾步。定了定神,她們看清了施術者:“吉西安大人,你別插手!這件事和你無關!”
“只要是女性的事,都與我有關。”吉西安笑嘻嘻地道,安撫地揮揮手,“我不清楚事情經過,但你們這樣也太難看了。不管怎樣,她都是你們的同胞,又比你們小,以大欺小總是不對,有什麼仇怨,等她長大再解決。”
“但是”
“買我份面子,各位。”青年的笑容依舊溫和,蒼藍色的眸子卻射出懾人的魄力。眾人一凜,情不自禁地點點頭,悻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