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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的位置上,就掛在這張五斗櫥上吧,恰好是您叔祖父的遺物。”其實,我房間裡也沒有我父親或母親的照片,所以沒有阿道夫叔祖父的照片也就情有可原了。不過,我不難猜到,在老莫雷爾看來——而且他把他的看法傳給了兒子——我叔祖父是我們家的顯赫人物,可我父母親沒有沾到他多少光輝。比較起來,我更受我叔祖父的寵愛,因為他每天都在他的侍僕耳邊叨叨,說我會成為拉辛式和福拉貝爾2式的人物,老莫雷爾幾乎把我看成我叔祖父的一個養子,是他中意的孩子。我很快就看出來,小莫雷爾是一個“野心家”。他自以為有點兒作曲天才,能把詩譜成曲,問我認不認識在“貴族”社會享有重要地位的詩人。我給他說了一個。他不熟悉這位詩人的作品,也從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然而,我後來知道他不久就給詩人寫了封信,對他說,他是他的作品的狂熱崇拜者,他給他的一首十四行詩譜了曲,要是這首詩的作者能讓某某伯爵夫人題一題詞的話,那將是他莫大的榮幸。他這樣做未免有點『操』之過急,把他的計謀暴『露』無遺。詩人受到了傷害,未加理睬。
1即奧黛特,也就是後來的斯萬夫人。
2福拉貝爾(1799—1879),法國曆史學家和政治家,著有多部歷史書,曾當過公共教育部長。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夏爾…莫雷爾除了野心之外,似乎生『性』喜歡比較實際的東西。他看見絮比安的侄女在院裡縫背心,就對我說,他正好需要一件“獨出心裁”的背心,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嘴上說要背心,其實是對姑娘動了心。他毫不猶豫地請求我下樓去,給他作介紹。“但是,您不要講我同你們家的關係。您懂吧,關於我父親,我相信您能守口如瓶的,您就說我是您朋友們認識的一個大藝術家,您明白吧,應該給生意人留下一個好印象。”他向我授意說。我和他不很熟,不可能稱呼他“親愛的朋友”,這點他很理解,但我在姑娘面前可以叫他“當然不是大師儘管但是,如果您願意的話,就叫我‘親愛的大藝術家’吧。”儘管他授意我叫他藝術家,但我在裁縫店裡卻避免——用聖西門的話來說——授予他這個稱號,只不過是用“您”來回答他的“您”罷了。他在一堆絲絨布中發現了一匹鮮紅顏『色』的,紅得那樣刺眼,儘管他趣味庸俗,也一直沒敢把背心穿出來。姑娘和她的兩個“學徒”又開始幹活了,但我覺得她和夏爾…莫雷爾彼此有了好感,她相信夏爾…莫雷爾“是我那個階層的人”(只是比我更優雅,更闊氣),這使她產生了仰慕之心。剛才在屋裡看照片時,我驚奇地發現,在他父親給我的照片中,有一張是根據埃爾斯蒂爾畫的薩克裡邦小姐,也就是奧黛特的畫象拍成的,因此,當我送他到車馬出入的大門口時,我對他說:“我想問您一件事,但我怕您未必知道。我叔祖父同那個女人很熟嗎?我想象不出她同我叔祖父的哪一段生活有聯絡。因為斯萬先生的關係,我對這事很感興趣”“瞧,我忘記告訴您了,我父親囑咐我,要我把您的注意力引到這個女人身上。因為您最後一次見您叔祖父的那天,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正在他家裡吃晚飯。我父親不知道該不該放您進屋去。您似乎很討這個『蕩』『婦』的歡心,她希望能再見到您。但就從那時候起,據我父親說,你們家鬧翻了,這以後您就再沒有見到過您的叔祖父!”這時,他遠遠地向絮比安的侄女送去一個微笑同她告別。她目送他出門,想必在欣賞他那瘦削的但卻五官端正的臉孔,他那輕鬆的頭髮和快活的眼睛。至於我,當我同他握手告別時,心裡卻想著斯萬夫人,我驚奇地對自己說,儘管在我的記憶中,斯萬夫人和那個“穿玫瑰紅衣服的女人”是不同的兩個人,但從今以後我必須把她們看作同一個人了。
德…夏呂斯先生一進門就坐到斯萬夫人身邊。他不屑與男人為伍,很討女人喜歡,不管參加什麼聚會,他總是很快就同最風雅的女人粘到一起。他感到她們俏麗入時的打扮也成了他的裝飾品。男爵穿著緊腰大衣或燕尾服,看上去很象一個善於運用『色』彩的大藝術家畫的一張成功的肖像:他身穿黑禮服,但身邊的椅子上放著一件『色』彩豔麗的大衣,他馬上要穿這件大衣去參加一個化裝舞會。因為他總是同一個風雅女人——常常是某公主殿下——並肩而坐,喁喁私語,久而久之,他也就贏得了他所喜愛的特殊待遇。比如,在晚會上,女主人們在前排的女賓席上專門給男爵留一張椅子,而其他男賓只好擠在後面。再說,因為德…夏呂斯先生似乎正在大聲地、專心致志地向那個心醉神『迷』的風雅女人娓娓動聽地講故事,他就不必再去向其他人問好,也就不必盡這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