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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抽她要她講出玉蘭藏錢的地方,侍婢委實不知,結果被鞭答至死。但有幾位證人向縣令證實玉蘭常虐待那侍婢,半夜經常可聽到侍婢悽慘的尖叫聲——儘管白鷺觀座落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凹裡。又有一個小販證實,出事的那天深夜,他正走過白鷺觀,並不見有盜賊和流浪漢的蹤跡。
縣令駁斥了玉蘭的辯詞,指控她殺了侍婢。並說她自己撬開了道觀的後門,又將銀燭臺扔到一口水井裡。縣令備文剛申報州府,恰恰一夥盜賊搶劫了離白鷺觀不遠的一家農莊殺了農夫一家。為此縣令又不敢擅專,一面派人追緝那夥盜賊,一面推遲了對玉蘭的判決,移案上呈歙州刺史。
(歙:讀‘射’,中國安徽省南部的縣。徽墨、翕硯為其特產。——華生工作室注)
歙州刺史十分欣賞玉蘭的詩、有意想開脫玉蘭。他作了一番深入的調查,得知新安縣令曾想娶玉蘭為妻,遭到玉蘭的嚴詞回絕。縣令承認確有其事,但這與他處斷玉蘭殺婢之案無涉。他吐露他只是收到一封匿名的控告信,才派人去白鷺觀挖掘死屍的——本案並無原告。其次巡卒前幾日捕獲了一個盜賊,他參與了搶劫那農莊,但不承認有搶劫白鷺觀之事。不過他招供說,他的頭目曾說起玉蘭在觀中的地窖裡藏有不少金銀財物。這個招供與玉蘭的辯詞合拍了。刺史也不敢專擅,便移案到江南道黜陟大使。案本上點明宜擬玉蘭無罪。
(黜:讀‘處’,罷免;陟:讀‘志’,晉升。——華生工作室注)
海內不少詩人名流紛紛寫信給黜陟大使,替玉蘭說情。黜陟大使正待判玉蘭無罪,偏巧有一個喊冤的人自稱是那死去的侍婢的情人,他說侍婢常與他訴說道站如何打罵她,鞭笞至死當是實情,要官府替他作主。又,鑑於驗屍的結果證實侍婢仍系處女,黜陟大使又起了疑。他認為侍婢若系盜賊所殺,毫無疑問她同時會被強姦。再說盜賊似又不必仔細將死屍埋於馬櫻樹下。目下那夥盜賊又無蹤影,再又那寫匿名信告玉蘭的人不肯露面,黜陟大使委決不下,便又移文呈報長安刑部大堂。
狄公合上案卷,踱到舍外遊廊上,一陣涼爽的秋風吹來,滿院的竹篁瑟瑟亂響。桂香隱隱,蟲聲喓喓。天上纖雲如絲,一輪銀月剛剛升上東山。
狄公想:一點不錯,這正是一宗十分有趣但又令人頭疼的疑案。羅應元既然將他引見了玉蘭,又給他看了這一堆案卷的抄本,這意思是相當明白的,要他狄仁傑在很短的時間裡作出判斷:玉蘭究竟有罪抑是無罪。
狄公感到有一種不安的予兆。他又想到如意法師剛才的警告,他的心縮緊了。他明白他不能抱住這些材料作判斷,他想無論如何在今夜的宴席上自己得設法同玉蘭小姐聊聊,順便也想聽聽邵、張兩大人對此案的看法。但無疑這會大大減損了詩人們聚會的雅興。
不知怎麼,他的思緒又回到宋秀才的案子上來了。這案子也是十分的蹊蹺。他自已雖作了現場偵查,但可依憑的幾乎又多是第二手的材料。突然他想到宋秀才的那冊《玉笛譜》。除了秀才那六片筆錄之外,這冊《玉笛譜》可算是死者最直接的遺物了。想來它與宋秀才之死或許有著密切的關係。他取出那笛譜又翻了一翻,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注音符號,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他要嘗試一下,這正是一個最有成功可能的嘗試!
離夜宴開始尚有一個時辰,狄公迅速換上了一件海藍布袍,戴了一頂黑弁帽,腋下夾起那冊《玉笛譜》,便朝縣衙大門走去。
第八章
日墜西天,暮色漸合。金華縣正衙大門懸掛起了四球大紅燈籠,飛簷翹角上都垂下了五彩纓帶。衙門外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狄公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回首望了望那座宮殿般的高衙大院,似有一種如雀投林,如魚入水的感覺。他隨著人馬車橋在繁華的市街上前行。突然他發現了一家樂器店,便掙脫出人流來,進了這店門。
樂器店內鐘鼓鐃鈸、笙管琴瑟、秦箏楚簫、胡琴琵琶,般般俱全。時值中秋前夜,買樂器的人兀自不少,竹聲絲音亂作一片。
掌櫃見狄公甚有官勢氣度,不敢怠慢,忙上前拱手問:“相公要買什麼?吹的還是撥弄的?”
狄公看了掌櫃一眼,將《玉笛譜》遞上給他,說:“不知掌櫃的可認識這長笛曲譜?”
掌櫃接過認真翻了幾頁,尷尬地堆起笑,說道:“相公,這端的是本古譜,不是時興流傳的,鄙人不能識得。相公不妨去請教那神笛劉,任憑古今華夷的笛譜,包管識得,且能吹奏。他就住在不遠,這神笛劉兀的只是貪杯,時常酩酊大醉,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