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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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若想被人發覺,不妨再大聲些。”
校尉連忙捂住嘴,壓低了聲音道:“李兄該不會想在這裡一直守下去吧?”
“很難說,只不過,既然線索都指向這慈恩寺,碰碰運氣也是順理成章啊。”
“我倒覺得那元覺和尚很是可疑。”
“哦?”
見對方神色認真了起來,尉遲方不禁得意,道:“你想,他一口咬定淨修是摔死,又百般阻撓,不願我們上塔。說不定他就是那馮嬤的姦夫,兩人借這塔頂幽會,卻被淨修和尚撞見,於是殺人滅口;馮嬤事後又因為恐懼愧疚自殺,這麼一來,兩起案子都說得通了。”
搖了搖頭,李淳風道:“乍一看屍首模樣,多數人都會以為是摔死,惶急之下錯認很正常;那外人不得上塔的規矩原先便有,也不是他定下的。元覺是僧值,由他維護寺規正是分內之事,算不上疑點。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與馮嬤年貌不當,看他模樣,也不過三十多歲,馮卻已四十有餘。”
校尉聞言頗不服氣,道:“豈不聞僧是色中餓鬼?年齡大些,說不定還方便勾搭。”
“嗯。尉遲不妨將此高論說與玄奘聽,看他如何答你。”
“這”一想起玄奘和尚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尉遲方頭皮便有些發麻。再看對方雙目在夜色中熠熠閃爍,分明有忍住的笑意,頓時明白李淳風是在調侃自己,不禁微怒道:“喂,我可是在正經討論案情!”
“哎呀,難道我說的便不正經了?”酒肆主人漫不經心坐起身來,面容忽地一肅:“快看。”
已是二更時分,方才人影來往的僧房只剩了一片寂靜。薄雲遮月,半明半暗之中有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地走近寶塔。看身形,正像那位僧值元覺。
“運氣不錯。”李淳風低語一聲,和方才的懶散態度已判若兩人。尉遲方也大為興奮,道:“怎麼辦?”
搖手示意靜觀其變。過了片刻,人影已沒入塔中。再等些時候,從塔頂透出微弱光線,似乎有人在那裡點燃了蠟燭。暗淡光線在塔中忽隱忽現,忽左忽右,彷彿那人正在尋找什麼,偶爾能看到清晰人影。突然,人影一晃,燭光也隨之熄滅了。
“不好!”李淳風大呼一聲,人也隨即從隱蔽處衝了出來,尉遲方緊緊跟隨。塔門果然是開的,李淳風直衝進去,一路當先奔上頂層,將到樓梯口的時候燃著了手中的引火木,隨即便看到眼前一副駭人景象:塔頂角落裡,躺著一名灰袍僧人,頭顱幾乎被砸得稀爛,半邊眼珠掉了出來,耷拉在眼眶邊緣。從殘存的相貌上依稀可辨,正是元覺僧。一截蠟燭摔了出去,掉落在他的腳邊。
幾乎同時,塔外傳來嘈雜聲響。從視窗向下望去,有十幾名僧人手持禪杖、掃帚等物趕了過來,紛亂中只聽人叫嚷“有賊”。
“糟了!”
尉遲方不禁叫苦。再看李淳風,卻恍如未聞,雙目閃閃發光,走到那屍首身前,掰開了他的手掌,將一樣不知什麼的東西握在手中。
“還不快跑?”
校尉一邊頓足,一邊急得汗流浹背。事實上當真要打鬥,他也不懼怕這幫僧侶,但自己偷入寺廟,行徑與盜賊無異,而登塔更是違背敕令的行為,此刻又搭上這僧人被殺,一旦捉住,那就有口難辯了。
“來不及了。”
“什麼?”
不答他的話,李淳風忽然將手中引火木伸到窗外晃動,冷不防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賊人殺人了!”
尉遲方不禁魂飛魄散,來不及出聲責備,李淳風已經呼地吹熄手中明火,一拉尉遲方,往塔下奔去,藏身在底層塔門之後。
外面僧眾只見塔頂冒出火光,又聽人叫喊有人被殺,正是一片慌亂,大多不及思索直奔七層而去。耳邊聽得腳步雜沓,校尉額上冷汗直冒。好在人多有慣性思維,第一反應便是奔往出事地點,反倒無人注意其餘。靜靜聽得腳步都上去了,李淳風低聲道:“還不快走!”
緊接著,一把便將校尉推了出來。猝不及防,幾乎撞上一人的鼻子,定睛一看,那人腦袋光光,耳朵大大,正是玄奘法師。
“難怪人人都不願當和尚。”佔據了室中僅有的一張禪床,卻還說著風涼話的酒肆主人抱怨道:“這點地方只好打坐,連覺也不能好生睡,修煉可真是苦事。”
“李兄暫且將就吧,”尉遲方沒好氣地道,“在這裡捱一晚上,總比捆起來送官要好受得多啊。”
兩人此刻正在玄奘房中,總算暫時脫離了險境。
“放心,只要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