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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雖然那紙帳是用祭祠文的廢紙粘到一起,塗上柿漆製成的,但剛巧‘高代’二字,同樣橫跨著頭和腳尖兩邊的上隅。那麼,接下來我就來說一說,我提前關上棧窗,制止大鐘的鐘擺的原因吧。現在那男的雖然睡在紙帳裡,但等到醒來的時候,他會感覺自己身在紙帳之外。不,這並非什麼奇態,那隻不過是因為那男的吃了小鹿的油脂,右眼無法看東西,而從棧間射進的月光,又剛好刷到了紙帳的一隅罷了。當然,其下方是一片黑暗,抬起頭的話,頭頂上的‘高代’兩字看起來就像是在向外側彎折一樣,使他出現一種自己似乎身處蚊帳之外一樣的錯覺。因此,他會感到自己出到了外邊,想要進到當中去,掀起垂下的紙帳膝行一步,雖然這次相反地出到了外邊來,但他的眼前卻設下了一個陷阱。你還記得以前在東京的本堂之中的那座大鐘嗎?我方才已經把它下邊的長方形鐘擺給停在十一點十分的位置上了。而如果它映出了紙帳上的‘高代’二字的話,那不正像是御靈所裡的媽媽的眼睛嗎?”
一邊說著,瀧人的目光一邊不停地留意著十四郎臥房的方向。只要是走廊的昏暗處傳來的聲音,那麼不管其鉅細,她都不會錯過。周圍依舊如同這片地峽一樣,萬簌俱寂。她的全身上下,都已經因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感到疲累,就連那細微的無聲之語,也開始帶有了一種奇妙的乾涸沙啞的感覺。
“因此,光從催眠心理的理論上來講,那男的立刻就會陷入到看媽媽的眼睛時的那種昏迷狀態中去。我也不清楚他會當場呆住多久。不,過上一會兒的話,他就會漸漸開始動彈起來。其原因就在於,隨著月亮的轉動,左側的那高代的像,會漸漸變得淡薄。如此一來,身體當然就會向著右側迴轉。而等到它徹底消失之後,他就會來到走廊上,那裡還有另外一處設好的‘高’字,不斷牽引著他向前。那就是稚市了。我受了時江在小鹿胴體上描繪之物的暗示,心中想到了一幅怪異無比的影象。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如果在那個如同石燈籠一樣的身體上,投下一股光照在背上,然後再投下一股光到兩腿之間的話,那麼其形狀不就變得與‘高’字一樣了嗎?而這孩子的身體浮到黑暗中,由於懼怕兩腿間射來的光,就必定會往樓梯上爬。受這影像的牽引,那男子在向前走動時,來到走廊的盡頭,之後便會向下跌落。但那裡卻鬆緩地橫拉著一條繩索,而且在相隔很近的地方還豎拉著另外兩條。如果那男子的脖頸落到其中間的話,那麼那裡就立刻會形成絞索的形狀。你的亡骸就這樣一邊迴轉,一邊嚥下了氣。不過話說回來,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換作往常的話,這時候他必定會醒來一次的啊”
瀧人開始變得焦躁,而腦海之中也開始混亂了起來。如果讓機會就這樣溜走的話,說不定十四郎明天便會拆下遮住他一隻眼睛的繃帶。如此一來的話,那麼實施完美犯罪——不去接觸那令人厭惡的呼吸和血,便能結果掉他的機會,就必定會永遠地消逝了。想到這裡,瀧人的眼前豎起了一道陰鬱的牆壁,她開始憎惡起稚市那如同野獸一樣的身體。然而就在這時,十四郎臥房的方位似乎響起了刷刷的輕響,令瀧人的心臟咯噔抽痛了一下。熱血湧上太陽穴,雖然嘴裡發出了屏住呼吸的低聲沉吟,但把這口氣給吸進去的胸口膨脹起,就如同冰凍了一樣。這根筋,就這樣在瀧人的體內不再動彈了。隨後,又傳來了兩次撥動枯草似的響聲。但瀧人的神經已經敏銳到了就連這樣細微的響動也能聽出來的程度,聽到這聲音,她本能地把目光轉向了走廊的棧窗。棧窗上的月光已經變得稀薄,就只有樓梯之上的一小部分,泛著如同細縞一樣的光芒。時辰已到——這一瞬間,瀧人在自己的呼吸中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兒,而這股衝動就像是注入了一股巨大的活力,手腳熟練地動了起來。
首先,用腳把稚市踩在樓梯當間兒,兩手緊緊握住之前藏在身上的兩支筒龕燈,準備好隨時點火。之後,她試著讓光芒落到稚市的身上,在那感到懼怕而不停掙扎的畸形兒身上,那件魔衣上便清晰地描繪出了“高”字。但瀧人卻沒有必要熄滅燈光,等待下次的真正機會的必要了。一看走廊,那裡的黑暗似乎輕輕晃動了一下。只見一個如同蓋著層膜的人影出現在眼前,走廊上的長板發出了哭泣般的吱呀聲。
此時正值半夜之中。而且如果在這破舊古屋的死寂之中,聽到這樣一聲響動的話,那麼無論是誰,都會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恐懼。但這反而給瀧人帶來了一種殘虐的快感。她放開腳,讓稚市自由活動。這個不可思議的畸形兒因為懼怕落在兩腿間的燈光,用雙手抓住了扶手的邊緣,向著上邊爬去。這時,瀧人的心中迴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