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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似凱歌的高聲迴響。隨著稚市逐漸走遠,走廊上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而一團輪廓模樣不清的漆黑影子,也漸漸變得越來越大。眼前這幅由兒子牽引載著其父的刑車,前赴絞首臺的景象,若是此時瀧人心中還殘留有一絲同情的渣滓的話,那麼她就必定能夠聽到父子之間無聲相喚的沉痛呼聲。然而,此時瀧人就如同是在遠眺彩虹一樣,望著眼前的光景出了神,她數著自己上過的樓梯,得知十四郎即將走到走廊盡頭之時,她就像被那一剎那間襲來的激情給壓倒了似的,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耳畔傳來呼的一聲如同舞弓的響動,一陣感覺像是連地基也有些支撐不住的激震,令這個朽壞的家晃動了起來。整個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響聲,其中還交雜著陀螺般的風聲。而當這聲音的振幅變小,漸漸遠去之後,瀧人感覺就像是之前的疲累全部爆發了一樣,變得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她的計劃終於成功了。
不知過了多久,瀧人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陣車輪般的細微響聲。這感覺就像是被夾住的衣角,隨著齒輪的轉動而被拖曳住一樣,一種感覺想要拔開意識,從中脫離。她終於察覺到自己的現在變得清晰,直至今天,自己就只做過一次嘗試。為了重新鼓起勇氣,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檢查一下這次嘗試的痕跡。儘管催眠中的僵硬依舊有殘留,屍體硬得跟石塊似的,但屍體的面部上帶著靜謐之夢的影子,平和得讓人感覺並非是死於非命。瀧人像鐘擺似的晃動著兩條垂下的腿,等擺動停止後,她就如方才看到鐘擺時的十四郎一樣,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一時之間,反覆沉醉於這殘酷的遊戲中。過了一陣,瀧人病態而神經質地抽動著雙肩,開始嗤笑了起來。
“就是這樣。你這樣就行了。而到時候喜惣將會被說成是下手殺害你的人,媽媽那頭也會以死在喜惣的手中下定論。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不過是捻死了一隻鬧得泉水不得安寧的青蛙罷了。你知道我在泉水邊,等待到泉邊來照影子的姑娘,等了有多久嗎?而你在泉邊又是大喘粗氣,又是躍進水裡,使得泉水的表面總是波紋不斷,令那個我想伸手去抱的姑娘的身影,就那樣消失不見了。但是,卻再也不會從夢中愕然醒來了。不,不管再怎樣討厭我的神,都是無法用手指著我,說我就是兇手的。你想想看,取掉了那兩根豎著的繩索後,那樣脖頸上繩索一圈圈迴轉纏繞的屍體,又讓人怎樣認定是自殺的呢?那兩條豎繃的繩索——這看似無趣的事物中,其實聚集著千人的神經。光憑一條橫繃的繩索,是絕對無法產生那樣的凹陷的。到頭來,就只會以有人把在戶外殺死的死者,搬進家裡,偽裝成自殺來下定結論。地面上並沒有任何拖曳過的痕跡,而如果說到有誰能夠搬運沉重的屍體,那麼除了喜惣之外,又還能有誰呢?還有——啊,我是不是身附有魔法之力啊?那些不明真相的搜查官們,一定會因死後經過的時間而犯下致命的錯誤的。因此,如果將行兇時間就這樣往回追溯上三四個小時的話,那麼我當然就會創作出證明其時間的證據來。這,就是將你推落地獄的那隻鍾。也就是說,母親的呼吸會被鐘擺尖上的長長劍針所阻斷,然後,再將停止的時刻設為九點半。如此一來,喜惣的行動就能毫不間斷地解釋清了。一開始在把哥哥叫出去的時候,看準時機把鐘擺弄到手中——然後,在戶外將死者殺害,在屍體的脖頸上纏上繩索,之後又在臨近拂曉時刺死了母親。而令此事更為方便的,是喜惣是個白痴這一點。如果再從我的口中,聽說等到其兄長死後之類的事,那麼這事就會被當成如同常人般性慾旺盛的白痴所為——這種堅持於一點的故事,必定會讓那些搜查官頷首贊同。而這,卻只需要指標不停地一圈圈轉動就行。八點——九點——然後只需將長針設定為六點也就是說,八、九、六這三個數字,會讓所有的一切都宣告終結。”
八、九、六——這吟念之聲,就彷彿有一隻蒼蠅似的,在腦海中激起旋渦,擴散開來。瀧人的心中忽然感覺有些苦悶,懷疑起自己是否忘了些什麼來。雖然不明其故的有些鬱然,但那重壓之感,卻必定有著什麼緣故——她的心中開始感覺到不安。但不管再怎樣焦急,到頭來都會被那如同蒼蠅飛鳴般的聲音給打斷,使得瀧人無法確認其根源何在。時間正在不斷逼近,再稍微靜一靜——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她卻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瀧人先是往回撥動指標,然後再用手帕裹住鐘擺拿在手裡,向著阿藏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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