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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妹丈說的是這個理兒。”曾麟書的內兄江超益,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也說,“子城點了翰林,真就是天上的星宿哩。何況生子城時老爺(指曾國藩的曾祖竟希公)夢見蟒蛇入懷,院裡老古槐也枯死了。敢則子城還是個大號的星宿哩!——修修門面再起幾套院子我看要得。”
“那我明天就安排備料,早動手早利索。”曾麟書的二弟曾驥雲快人快語。此時,全家都相信出了個翰林公,好日子就快來了。
看著大家興高采烈七嘴八舌地亂講一通,比較冷靜的老太爺曾星岡終於咳嗽了一聲。這是星岡公要表達的前兆,大家再熟悉不過,廳堂馬上便靜下來。
老太爺滿頭銀髮,雪白的鬍子飄飄灑灑,兩隻三角眼永遠都有一股寒光射出來,不怒而威。曾國藩的形象和祖父極其相像。
曾星岡用手撫了一把鬍鬚,徐徐說道,聲音決不像進入古稀的老人:“莊戶人的本分是什麼?老祖宗曾參雖然是個聖人,但沒過三代就已經敗落下去以農為業了。到子城這一世,已是七十代了,我曾家一直以農桑為業。——莊戶人的本分是種田種麻,種好田漬好麻,想辦法讓田裡多打糧食、多出麻。而吃皇糧當官的職分是什麼?是替皇家辦事,替百姓排解冤屈。無論何朝何代,都越不過這個理兒。子城現在僅僅才點了個翰林,前程還早著呢,離當官更差一大截子。——別說眼下當不了官,就是立馬放了知府知縣,這一大家子也不能全靠他養活。做官不能長久,有鐵打的衙門,聽說過鐵打的官嗎?——種好田持好家才是最根本的呀。——你們幾個知道皇上給縣太爺的俸祿是多少嗎?才只三十幾兩銀子呀。剛才麟書說最小的縣太爺一年也能有萬兒八千的進項,做這樣的官老百姓還有活路嗎?我家幾代人受官府的欺壓,難道還要讓子城去欺壓別人嗎?——再者說了,沒有當官就先想到弄銀子刮地皮,這怎麼能當好官呢,這樣的貪官從古到今又有幾個有好下場呢?——訂下的那塊地明天就去交訂金,院子房子嘛,就不要修繕擴充了。至於再給子城起幾間會客用的房子,反正現在也不急著用,也等一等再說吧。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招搖不起呀!”
第11節 朕讓你入蜀典試的原因
祖父的一番話,把全家人的嘴都封住了。
曾國藩把祖父的這番話作為他一生的座右銘,時時回味,竟至回味了一生。
他知道祖父的格言:做官就做個千古留名包文正公似的好官;做人,就做個曾參一樣的大聖人;種田,就做個百裡挑一的好莊稼把式。
曾國藩清楚地知道,幾年來,為了能讓自己這個翰林公安心在京城讀書、做官,全家人一直都勒緊腰帶過日子。湘鄉達到曾星岡年歲的人,一般的人家,都要給備頂小轎,但星岡公就是堅持坐躺椅而不乘轎子,嫌轎子費銀子。早就該修繕的房子,也一直拖到他升授翰林院檢討的那年八月才草草地修繕一次。
知道曾家根底的人都說星岡公是持家有方,多數人則說曾翰林家真能裝窮。最近聽弟弟們來信講,連最親近的南五舅,都不大登曾家的門了。
“門檻高了哩,兒子在京裡做著大官,大把的銀子往家裡偷著運,還裝窮,是怕窮親戚登門求借呢!”南五舅逢人便說,很有些忿忿然。
南五舅的大恩,曾國藩一生一世都是不敢忘懷的。
真的讓親戚們心冷了!
望著這白花花的兩千兩程儀,曾國藩喃喃自語:“滴水之恩湧泉報,湧泉報啊!”
他攤開紙,決定給家裡寫一封信。
不孝男國藩跪稟祖父母並父母親大人及叔父母大人萬福金安:奉皇上聖諭,授不孝男為今歲四川鄉試主考,此舉不僅大出不孝男之料,也讓滿朝文武驚訝。大清開國至今,已歷八朝,尚未有一次鄉試由五品官員做正主考,而由四品官員做副主考。真不知我祖積了何種陰德,竟讓不孝男承受如此浩大皇恩雨露。
典試程儀已付男手,為二千兩,白花花一堆。男自蒙天恩於道光十八年入翰林院始,已待京師五載,一直節衣縮食,惟恐糜銀過多招致親友怨忿,而家族上下卻為此背上偌大的虛名聲,好似每年都能偷運一些金元寶回去藏起來,以致有恩於曾家的人都口出怨言。不孝男一直惶惶不安。不孝男決定留下四百兩以作入川回京之盤費,餘下一千六百兩悉數由回鄉省親的長沙籍翰林院檢討張維元兄帶回去。請按此數分配:南五舅二百兩,如不收,則由父親用此銀買上幾畝好田轉贈南五舅。五舅年已七旬,膝下之子又糊糊塗塗,近又添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