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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半兒是山坡,幾大房合起來幾十口人要吃飯,真有銀子不繼的那一天,我這宅子都可能賃不起啊!
——窮京官窮京官,各位不也是在靠家裡的那點積財過活不是?”
這話觸到了邵懿辰的痛處,他憤憤地說:“這幾年各省不太平,我看一半兒是由民族差別引起的。旗人生下來就有俸祿,咱漢人——”
胡林翼接過話頭道:“滌生,聽說英中堂給你薦了個門房,我咋沒見著?”
曾國藩苦笑一聲道:“相府用過的人我用不起呀!——對了各位,有合適的給我再薦一個吧。沒個門子,不能總讓會館的茶房給我跑腿兒學舌吧?如果還住會館自沒得說,我現在出來立門開府,還讓人家跑腿學舌,沒有道理呀!”
邵懿辰道:“滌生啊,門子的事我們自會給你留心的。”話鋒一轉:“咱們不是在八大院訂了桌酒席給滌生道喜嗎?——時辰是不是到了?”
胡林翼道:“倒忘了正事!——滌生啊,這回你該放駕了吧!我可是專給你點了碗八珍豆腐啦!——我們幾位可是都沒乘轎啊!”
曾國藩知道這回不能再推辭了,何況八大院也不是京城的名樓大飯莊,沒有美酒佳餚,吃一頓也用不了幾兩銀子,於是道一聲“稍候”,進臥房換了一件便服,同著眾人走出去。
不久,參加各種宴會題寫對聯、警語,在京城達官貴族中蔓延開來,漸成時尚。
有人說始作俑者是曾國藩,又有人說不是,曾國藩僅是一名窮翰林小京官而已,影響力沒這麼大。
不管是與不是,道光帝倒真的有點喜歡上曾國藩了。
五天以後,陳公源給曾國藩引薦了一個同鄉叫周福祿的,來給他做跟班門房。
周福祿長相斯文,也粗略識得幾個字,年約五旬,無須。
為了不讓陳昇之事重演,經周福祿同意,曾國藩將他改名為周升,以示告誡之意。
當夜,曾國藩在《過隙影》中作《傲奴詩》一首,詩云:君不見,蕭郎老僕如家雞,十年苔楚心不攜。
君不見,卓氏雄資冠西蜀,頤使於人百人伏。
今我何為獨不然?胸中無學手無錢。
平生意氣自許頗,誰知傲奴乃過我。
昨者一語天地睽,公然對面相勃奚。
傲奴誹我未賢聖,我坐傲奴小不敬。
拂夜一去何翩翩,可憐傲骨撐青天!噫嘻呼;傲奴!安得好風吹汝門權要地;看汝倉皇換骨生百媚!後來;他給家人的信中也多次提及此事:門上陳昇,一言不合而去;故餘作《傲奴詩》。現換一週升作門上頗好。餘讀《易·旅卦》“喪其童僕”象曰:“以旅與下;其久義喪也。”解之者曰:“以旅與下者;謂視童僕如旅人;刻薄寡恩;漠然無情;則童僕亦將視主上如逆旅矣。“餘待下雖不刻薄;而頗有視如逆旅之意;故人不盡意。以後餘當視之如家人手足也;分雖嚴明而情貴用通。
對周升;曾國藩一有閒暇便與他談古論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言傳身教;主仍是主,僕仍是僕,但主僕之間的隔閡卻是越來越小了。這也被士子們稱之為奇。滿人主奴之間的界線是極其分明的,無人肯混淆,這是滿人的老祖宗立下的規矩。
為這不顧體例的事,英和還正兒八經上奏參了曾國藩一本,說曾國藩身為大清國官員,不顧身份不懂規矩,待下人如兄長,視奴僕若親人,有違咱大清祖宗家法,並引經據典說,僕可以買賣,官員可以買賣嗎?——任其胡鬧,國將不國了!
——懇請皇上重辦該員,以正國風。伏乞皇上聖鑑。
望著這不倫不類的奏摺,道光帝長嘆一口氣,提筆在摺子上批道:“英和年邁,老糊塗也。”
摺子退回軍機處,京城一時傳為笑談。
此後,百官私下都管英和叫“糊中堂”或“塗中堂”。
英和自此與曾國藩交惡。
曾國藩立門開府後的第四十天,湘鄉老家的長工南家三哥便趕了過來。
南家三哥和曾家沾點偏親,說是長工,曾家卻誰都不把他當長工看:割麥時便同曾家大小一起割麥,漬麻時便一起漬麻。到年末,曾家總要分過去幾擔糧食酬勞他。曾家每遇有到外面去辦的事情,總讓他去辦。長沙他是常去,曾國藩點翰林後,京城也是一年走一回。南家三哥身材不高,倒練就了一雙快腿。
南家三哥這次進京,給大少爺帶過來五壇醃菜、五雙布鞋和五十兩銀子。
南家三哥把銀子交給曾國藩後,用手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