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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順道:“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穩穩當當!——現在都到了國庫向各省商借銀子的時候了,他還拿不出個屁主意!兵餉都發不足,你讓前線將士如何殺敵!”
曾國藩不言語,只顧喝茶,還歉意地解釋:舌燥喉幹。
肅順接著道:“曾大人,下官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只是拿不準行不行得通。”
曾國藩馬上抬起頭,用眼睛示意肅順講吓去。
肅順道:“各省已紛紛上折請求準本省鑄制制錢,下官想,如今國庫空虛,何不也鑄制一些制錢以解困?當五當十,當多少是多少,剿匪賑災發俸祿,可不全都解決了?”
曾國藩放下茶碗,思索了許久才道:“肅大人,這不愧為解燃眉的好辦法!——只是開爐鑄錢對百姓有無衝擊?一旦引起混亂,後患可是比廣西匪禍還要嚴重啊!”
肅順也喝一口茶,道:“除此之外,又能怎麼辦呢?長毛一路搶掠,大量的銀子都到了他們的手裡啊!”
曾國藩忽然把王正夫的京控從諮文裡抽出來,往肅順的面前一遞道:“肅大人,王正夫的京控本部堂越看疑點越多,想重新審過,又有諸多不便。”
肅順看也沒看道:“什麼王正夫狗正夫,咱們還是幹些大事吧。救十個王正夫也不能替咱去廣西剿匪,就算錯殺二十個王正夫,大清的天也不能塌下來。曾大人哪,您老是先皇的寵臣,您要用心謀國才是。下官言直,又為您老伴過差,您老別生氣。”
曾國藩笑道:“肅大人乃文武雙全之大才,本部堂處處學習猶恐不及,何敢生氣呢?”
肅順道:“大人哪,皇上現在惟杜受田的話是準,我等應該聯名上折請求開爐鑄制制錢才對。不如此,何以解困?”
曾國藩猶豫了一下道:“肅大人先回,容本部堂思慮思慮。——制錢解困,本是好事,一旦引起百姓恐慌,勢必亂上添亂。肅大人,此事關係江山社稷,慎重為上啊!”
肅順怏怏地站起身,邊活動筋骨邊道:“穆彰阿離京歸籍後,京師幾乎成了杜受田一人的天下!這個老東西,看烏紗比什麼都重。——咳,下官就告辭了。”
曾國藩邊送邊道:“聽說杜中堂三月前在直隸、奉天倡開了五六個捐輸局,為朝廷籌了五百萬兩銀子,不知真也不真?”
肅順道:“聽說這筆銀子明日就能進京。——咳,捐輸一開,魚目混珠,泥沙俱下!不知我大清又有多少捐來的頂子開始胡作非為了。”說著話已推開門走出去,卻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衝曾國藩拱拱手,這才低著頭去了。
曾國藩重新坐下來,卻一眼看見王正夫的京控,不由自言自語:“錯殺二十個王正夫,大清的天真就不能塌下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多事之秋,量刑要準,不可因錯殺一人而失萬萬百姓之心啊,失民心者失天下!”這後一句話他沒敢說出口,儘管房裡只他一人。
他拿起筆,在王正夫京控的眉首空白處,寫了如下一行字:王正夫京控與人犯供狀相差太遠,該案擬由刑部再審。
握著筆想了想,又補上“禮部右侍郎署刑部侍郎曾國藩”幾個字。
他放下筆,衝外面喊了一聲:“傳洪祥洪大人。”
值事官在對門答應一聲,腳步聲響起。
洪祥走進來。
曾國藩把王正夫的京控交給洪祥道:“洪大人,煩你將王正夫的京控面呈大司寇,本部堂的意思此案由刑部再審。去吧。”
洪祥雙手接過京控,一聲不響地走出去。
這時的刑部尚書是周祖培,也是個很玩得轉的人物。
周祖培,籍隸河南商城,字芝臺,嘉慶進士。穆黨陳孚恩被勒令休致的時候,周祖培正在工部侍郎的任上。陳孚恩開缺,恆春遞補刑部尚書,周祖培於是由工部侍郎轉調刑部侍郎。
周祖培是年已五十有七,是京師出了名的老油條,妨礙前程的事,他從來不做。
道光帝在世時,他仗著年輕氣盛,也幹過幾件事情,受到過表彰。恆春開缺,正好轉到他遞補。滿朝的文武都說,周祖培白撿了一個刑部尚書缺份。後來,碰過幾次釘子,又遭御史妄奏了兩本,他於是就由熱心朝政轉而移到注重修身養性、養花養鳥上來,輕易不再多奏一言。但自己職分內的事,他仍儘量地管,算是個比較稱職的尚書了。王正夫的京控上面駁復的文字,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周祖培做過一任順天府府尹,深知順天府的事不能按常規辦理,能推的就推,能不管的就不管。插手順、奉二府,無疑於插手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