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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過分,將笑意源遠流長了數百個曲折,回到最初的溫暖,似乎從沒有變過。甘心情願一次次包容,理解,相信。輕輕嘆息一聲:“不拘你建康與否,哪怕此生如同活死人一般,看不見我,亦不記得青珂此人,但總算我同你在一起。”
薛謹無言,不是想象中的情誼滿滿,皺著眉停頓了很久,見青珂因疲累沉睡在懷裡,索性將她搬到床榻上,撫著她的面容,輕輕道:“我每天都能看著你,即便只是一個背影,我卻想,那一定是阿珂的背影,對不對。”
那夜是近乎三個月內最暖的一個冬夜。銀雪停,百花開,燭火滅,星辰曜。青珂睡得分外甘甜的一晚,而此後便再無這樣的夜晚了。
後來玉袖才曉得,縉文掐指一算,大約情劫的前半段該告個罄,便踩著青珂出門的時辰,將凡屆裡修成半仙的神醫給架來,整鼓了半晌方清了餘毒。
按縉文的說法,半仙不受天規天條轄制,愛怎麼救天帝管不著。他同那位神醫有些個交情,便尋來治上一治,浪費個把時辰才將這麼一樁辛酸事告一段落。
玉袖替青珂感到甚沒值,她花了三個月勞心勞累作陪,縉文捎了人不過一個時辰便將藥到病除。
玉袖問過縉文,薛謹是否記得這三月的事,縉文意味深長道:“記得或不記得皆由心定。”
縉文走之前又將任務迂迴提了提,叫他們莫要偷閒,趕緊下手。玉袖敷衍著作應,方將這位大神打發走。
而後一日,青珂醒來一見守著她床沿的薛謹,再次淚如泉湧,但這回是喜極而泣。
走神大半日,前胸後背不爭氣地貼著打架。小憩林亭間,翠藍的濛濛空中正飄著小雨,綿綿軟軟拂著臉龐,嫩芽盈著瑩瑩水珠,不堪重負滑了一滴下來,如是迴圈。
玉袖觀賞甚久,一面塞著食而無味的乾糧,一面盤算著如何朝如膠似漆蜜裡調油的兩位中間,插上那跟大槓槓呢。
她覷了覷左右,左面聊著閒話郎情妾意,右面執卷參修雲淡風輕。再撕了片包子皮塞嘴裡,嚼了幾嚼一口吞下去,瞅著手裡半個包子,忽然有遺世而獨立之感。
想想她在仙界裡頭算不得什麼公主千金,名門閨秀,但她爹除了擔當黑水水君這一閒職外,好歹也是個大小適衷的帝門臺輔,右監黌門生,左管文曲星。她也算個遠近聞名的掌上明珠,即便是空桑谷的小云狐們,也大多想方設法要與她套一套近乎,殷勤巴結一番才好。如今卻在冬雪融融的青天白日裡頭,啃著硬梆梆的包子皮。她再次感嘆不拘仙途人路,總有潮起潮落,高山低谷之時。
鳳晞眼角留意到她一絲沉思的神情,倦了書冊,不意一問:“在想什麼?”
方才大腦一片空白,稍有落寞上心,聽鳳晞這麼一問,忽然又有許多感悟翻上靈臺。她道:“哦,我方才悟出了石破天驚的一遭兒,譬如我倆這一行,不是普通的一行,乃是天命裡頭註定的一行。”
停了手上的動作,想了想將餘下的包子塞進行囊,見鳳晞沒有說話,她又道:“命數這個東西委實難琢磨,琢磨來琢磨去也琢磨不透,倘若我初初那會兒沒遇見你,也沒闖禍,更沒將薛謹的事應下,便不會有今日這一行。”
兀自唏噓一番,發現鳳晞疑惑地將她望著,便又解釋道:“咳,當然,我不做這碼事,也有造劫的小仙做,但是旁仙的性子怎會有我如此稟性恬恰,怕早中間橫了一槓子,這便沒有後續發展。”
她一口氣將一番道理暢通無阻說下來,覺得自己領悟能力又拔了高兒了:“噯,原來五十年前我早下過凡屆了,你說呢?”
鳳晞握拳抵著潔白尖細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嗯。”
玉袖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似想起什麼,先撩起自己的一角衣袂,再將一道學成不久的甚為簡便的變換術決在心裡塑了塑,撿了條殘枝變成把剪子,方對準衣袂時,眼白又被鳳晞那片金燦燦的衣袂引了去,中途便轉將剪子使在那片金燦燦的衣袂上。
所幸鳳晞閱書,總要端著支筆作則個記錄批註,她便能在此時,將鳳晞的羊毫祭出來,朝一長條的錦帛上添了一筆,若無其事道:“這是一個迴圈,未來迴圈過去,過去迴圈未來,便如將一張長條紙,中段折個轉,再將兩頭搭上,將朱丹繞著面兒上畫一圈,一圈下來正反都搭上了,而不是一條沒折轉的紙條,繞一圈,正面是正面,反面是反面,正面有反面便沒有。”
鳳晞幽幽看了她一眼,再幽幽看了被她端手裡的金燦燦的一塊綢絹,緘口不言,繼續撐著下頜,點了點頭。
玉袖不大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