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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慕蝶是穿著褻衣困眠,還是著了嫁衣端坐?”端端將問題托出,轉眼見鳳晞青著一張臉,勉強開口道:“你掐的舒不舒服,要不要換另一塊地方掐。”
她呆了一呆,將雙眼哧溜到他的腿上,吞了吞乾燥的喉嚨,於黑黑然的眼色下,將爪子默默收回。攏進袖口時,不忘順帶便朝手背上捏一把,痛得齜了齜牙。
因得了一場暢快淋漓的痛,恰令睏意如流雲般散去,豁然澄明澄明地悟到,方才的情景,乃童叟無欺。既然是童叟無欺的一場洞房花燭,並非她錯眼生虛,那麼只得是裡頭的兩位,於她回首的一瞬間,耍了耍花招,將鳳晞的一雙凡眼誆了過去。
她正於要不要同鳳晞談一談此事時,眼角瞥見黃袍子一閃,是他蹲下身,稍稍將她拉開些窗,壓低聲音道:“你擔憂甚麼,不是有我在。”
玉袖被這番話驚得做呆呆然狀。鳳晞這句話似乎是曉得箇中詭異的意思?她定了定想,咳,即便他的兩方黑潭是一雙凡眼,亦是帶了仙味兒的凡眼,很是了不起嘛。
心裡稱讚了他兩回,回神見他笑意盈盈地將自己望著,忽然發覺被他潛移默化了問題,再壓低聲線重問道:“你方才不是瞥了一眼嘛,卻沒將她穿嫁衣的模樣瞥見?”
他正經道:“即便見了如何,夫婦倆人過家家罷了,我們兩卻是外人。”
她反駁道:“風月也是一種修煉。”覺得不夠能掩飾句中汙穢的意境,又添了一句:“我們要接受美好的事物,也要承受陰暗的畫面,更要欣賞美好又陰暗的肢體語言。”
月光下,他的麵皮瞧著有些涼,冷冷將她塞進被褥道:“你的意思是,你對風月戲很感興趣,你對洞房這件事也很感興趣,你很想親身實踐?”
他湊近玉袖,剛抹上一絲笑,她便拉上被角矇住半張臉道:“當然不是。”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普通女孩子都應該向往罷。”
她扭頭道:“我沒有。”
他悠悠道:“那你是”
她摸了摸心口:“我在心裡默默地實踐。”
鳳晞:“”
鳳晞說沒見過慕蝶穿大紅嫁衣,她沒覺意外。倘若人存了心思,要將某些事掩藏起來,旁人定是甚難發現。即便教她這個沒大本事的神仙窺得了,也沒本事能令旁人信她一信。
但鳳晞沒條件信她,這卻令她有些意外。意外之中,又帶著些溫暖。四海八荒有一句話誠然不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她沒有選錯這個隊友,鳳晞的文武智慧是可同神做一做較量的。
回了屋,玉袖便將自己往床榻裡側擠,擠到一半被拉出來。她偏了偏腦袋看他。他的面上鋪了一層憂傷,神色晦暗道:“你擠這麼裡面做甚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拎起被角將半張臉遮住,含糊了一聲:“我怕我吃了你”
他一副沒聽清的模樣,皺眉道:“你說甚麼?”
她清了清嗓子:“我說天色將息,該睡了,將燭心捻一捻,窗欞闔上。”
他照分付辦事,回頭又聽她吱吱唔唔道:“我見那桌案不大適合教人趴著,怪硌骨頭的,咳,你不介意睡一張榻子也行。”說完,再將被褥蒙上,兩隻大眼哧溜溜地轉,轉得他笑出聲來:“你方才怕我應該是怕得有理,這廂邀我卻邀得沒道理。這一睡,定然會睡出些不好的傳聞。即便事情是虛的,但眾口鑠金,到底有損你女孩子家清譽”
她打了個哈欠將他一番推脫截斷:“你們凡世講究大丈夫不拘小節,可巧,神仙也講究這節不節,譬如我家鄉從來不講究名節。即便是棄婦依然能梅開好多度,嫁個五六回皆不成問題。你不若是在我身旁躺了一躺,連清譽兩字都未看見,別說要損了。”話完補充一句:“說來,你到底拘不拘小節的?”
玉袖說的話算是一種激將法,但凡有些個骨氣的男子,皆莫能被說成拘小節的男子,那個說法顯得過於娘娘腔了。且憑她多日觀察,鳳晞並不能被劃於扭捏一派的人,必然是要遵從她的。
他果然踱來掀開被角躺下,抬頭將她的眼皮闔上,輕聲道:“我在外側躺著,倘或有個差池,也是我來做墊背,你便將心安下,好生睡個沈眠。”指尖有暖暖幽香縈紆,令激退不久的睏意捲土重來,慢慢教她的靈臺迷濛。沉眠的瞬間,她卻聽得一聲聲憂傷的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如花美眷(三)
第三日的早晨,和風透過窗欞拂進,案前的紙張欲翻未翻,飄了幾許落下。東方旭陽從禺海擠出,輝白一層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