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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盡神危傷了心脈起燒了,據觸手程度,還是趟拉朽摧枯的燒。
它的來勢洶洶令整個園子焦頭爛額。玉箐水君愛妻女的名號四海八荒都略有所聞,見著妻子急成一塊碳,又見著女兒燒成一塊碳,難免對那肇事者無端生些怨懟。
頭幾天,被請來的司藥君還診斷個出虛微浮縮,經湯羹調停朝夕進藥七日方好。翎雀園總算守的雲開見著了月明。
桃水水君卻不曉得自個兒生出了這麼大么蛾子事。只知道他的日子愈益悽苦了,鄰座的山神土地都不大搭理他。他只得每夜對著同樣冰冷的月,抒些苦情,慰籍慰籍那顆淒寒透涼的心。
回想一番,玉袖再次感嘆。隻身一人闖蕩在外不比家裡,病了有爹孃照拂,不順心了有爹孃哄,生出么蛾兒了有大哥擔。眼下只得靠自己逆水游上,人生之路的艱辛難以言表,她頗有些悵然。
鱯魚一個甩尾漸起一片浪花,勾回她散去的魂。玉袖曉得眼前鱯魚黽蛙都頗有靈氣,攏了袖口,俯身對著晶瑩透徹的水面道:“去將你們的水君請上來,就說有位上仙在此候著,參問些景況。”鱯魚擺了兩下尾,點點花斑被水光反得亮了亮,再撲騰兩下,水花濺得略高,並著三兩隻黽蛙,遊進深處。
玉袖這廂轉了兩圈,怕喚來的是個不大靠譜的水君,便欲拘個土地或繡山山神來問問。
她看準一塊地兒,歡騰地踩了兩下。
唔,沒反應。
又歡騰地踩了兩下。
還是沒反應。
她狂踩
片刻後,踩得額角上的汗珠搖搖欲墜。
終於出來了,還不止一個。
轄繡山的山神喚天戚,是天蓬元帥的遠親。這廂到沒露出那豬鼻子豬耳,還挺人模人樣的。
此刻他手忙腳亂地扣著衣環,這本來也沒甚麼,料想是甫睡醒。可旁邊有個水嫩嫩的美人兒也在做這個動作,這水嫩嫩的美人兒還是位男美人兒,這就有傷風化有傷體統了。
因大哥打小帶著她,腦瓜裡那些幾乎都是他教授的。對於玉袖來說大哥便是她的教科書,受了他萬八千來的循循遵導,於風月之道上,她頗有些見識。然此道又與風月一事差了一小截,略有不同。此不同之處,玉袖深切地琢磨過幾回,卻因她終究不是男子,不能品一品箇中滋味,方將此道作罷。
雖是作罷,倒也能理解二三。這廂看著他們交頭接耳,四目含情,她面上無多大波瀾,平靜地將穿戴的兩人候著。此間,水聲潺潺,似乎那些鱯魚游來了,卻撲了一騰又遊走了。
天戚先將自己整飭好,上前一步將後頭那位粉頭玉面擋得嚴實,訕笑作揖道:“上仙來到小仙地盤上,小仙招待不周,還請上仙作則個寬待。”之後那位粉頭玉面也自薦了一番,原是洧水的掌事。
玉袖尋了塊光潔的石面端坐,一派肅然道:“本上仙下凡是有要事辦,事先沒有盤計過便來到繡山,你倒覅自責。此番拘你出來,是關於這裡的異樣來問一問你。”
天戚立刻提起精神,一番措辭像是已醞釀許久:“這事是三日前生出來的。天支地幹日異月新,時時推進,卻有人布了咒法致使鎮上蒼黔渾然不知重複同一天。奈何小仙的仙法不足抗衡,便一直分外嚴謹地候著天庭派出仙法高超仙格高尚的”擠眉弄眼地笑了笑:“譬如上仙這樣的高仙,來將這件事平一平。”
玉袖亦跟著端莊地笑了笑。這位山神根本是溢美過誇,且能嚴謹到花前月下還被撞著了,他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天戚大約是見她大方端莊,最重要的是十分寬容,有放他一馬的意思,心中好感直線飆升,上前一步,殷勤與她獻計道:“一般仙術總於子夜施逞。小仙探查過,陣眼不出這方圓十里。上仙仔細著周身物事,必然有所發現。”
經他這麼一點撥,玉袖忽然想起那樹幽婉裡頭譜著滄桑相思淚的貝蘿,委實令她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她笑了笑回道:“提的不錯嘛,本仙曉得了,嗯,你們跪安罷。”轉身前,又多加了條提醒:“雙修雖然是門高深的道法,需要費時費力費精神,卻也實在能滋潤。我見你倆面色,比起天宮裡那些個老不修和愛裝正經的神仙比,紅潤的不只一截。本仙素來厚道,你倆的事兒,我不會上報,但莫叫旁的神仙撞破。雖則天規未明文規定不許同男仙締結,但是如此翫忽職守,難免落了人家口實。你得吸一吸教訓,萬萬不能有下次。”
他倆殷殷道答,扣了很有些多的頭,方才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追憶似水流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