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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間泓壑淺淺深深,時而唏噓,時而嘆息,時而驚訝,時而痛疾。想必不是個佳讖,他道:“這倆字,可謂波折一生,坎坷萬世。”
她驚了片刻,這瞎道確然有番本領嘛。
老道咳了兩聲,做高深狀道:“紅塵間,生靈總逃不過一個情字。”
她沉吟深思了片刻。
簡直是廢話。
便是神仙還有情劫被攥在老天手心裡頭,莫說凡人與靈畜,自然劫難頗多。瞎道卻拿世人皆曉得的理來唬人,也忒沒職業操守,怎麼也該糊弄些旁的唚話來訛詐,至少得是神乎懸乎,能唬得住人的話才是。
她一面想著,一面離了座。
鳳晞追上她,與之道答:“他不過出來糊一口飯食,禍福參半的雅謔,莫要當真。”
她抬起臉,聳聳肩:“自然不當真。”頓了頓,駐腳道:“對了,我方才寫的是你的名字。”
他一副吞了蚯蚓的模樣。
今日沒遭到凡人的眾星捧月,玉袖也無須唱戲。雖然她剛摸出了點門道,練就了點火候,這廂沒用到,卻覺得可惜。
回到茅齋,不見夫婦倆,興許是去山澗裡頭耍一耍劍,練一練舞,順帶便調一調情。
大哥說凡間的男女最喜的便是風花雪月底下調情,最愛的便是閨閣逗趣。那有個專業名字,稱作甚麼來著?嗯是雙修。又據聞這門道術是門大道術,萬兒八千年來都唬得人們樂於此道。不僅男人與女人,甚至男人與男人。且姿勢千花百樣,每一種都帶來的樂趣無窮,令人放不了手,停不了修。
想必他們是同昨夜那樣,去參這個修了。
玉袖望了望日頭,時辰有些早,未到晚膳。鳳晞已在櫥棚裡洗撿起來,她不卻再幫村。閒著踱了幾步,去了後山。
來了幾日竟未有發現還有個山洞。她唸了個決,將黑黝黝的洞照得更亮堂些。洞內鋪了層草萁,有桌有榻,有蕭有琴,似乎住過人。繞了一圈,並無異常,她嘆了個長長的氣,甚煩悶地走了。
路過洧水,幾條花斑鱯魚並著幾隻醜醜的黽蛙閒趣地遊著,愰見水波粼粼,綠漪漣漣,她又不得不將時光往前推了推。
黑水從崑崙山頭源發的,仙澤瑞氣頗重。這導致大多普通的魚都難以存活,黑水裡也沒有活物,十分死寂。
玉袖小時候沒見過多少魚,從大哥嘴裡道聽途說了樂遊山蘊了幾條矯健魚能逗逗趣,便屁顛屁顛地跑到鄰座樂遊山,想籍著她阿爹的兩分薄面討幾條魚。
阿爹的幾分薄面,確然很有用。
樂遊山那兒有條桃水,據說迎著日頭,能映出些粉。入眼的程度提了萬兒八千裡都不止。重要的是桃水裡的魚蹦躂得很有趣致。
桃水水君是個風騷的仙,一身粉的扎眼。他仙位神階不算高,曉得玉箐的寶貝女兒喜歡他的魚,便打起了算盤。倘若送幾條與她,她回去在她爹面前說幾句他的好話,定能提升玉箐水君對他的好感,為官之路也就順暢萬分了。
是以,未待玉袖將討魚的金口做開,他便妖冶著一身水蜜桃的粉,甚扎眼地捉了幾條,甚扎眼地包好壘入笸籮,再甚扎眼地遞與玉袖。這一行做派扎到不能再扎,粉光晃得她作暈,訕訕接過那竹筐,道了句答,便亟亟從他扎眼的送別前逃開。回軒轅的路上,因暈得厲害,還絆了一跤,落了一回水。
她那時便曉得桃水水君與自己這幾天魚,乃是存了巴結爹的念頭。只是他這個巴結算盤沒打響,便偃了旗鼓。
那時候是發生則了甚麼事兒來著?
哦,對了,那時掌日的仙官將日頭鋪得頗毒辣,兼得她落了回水,成了落湯翎雀。從樂遊山一回來,她便覺得難受。勉強將筐子裡的魚謹慎小心地取出來,再謹慎小心地放入黑水裡頭。本以為它們汲取了桃水裡頭的仙氣,應比普通的魚分外扛得住黑水的荼毒。卻沒想黑水裡頭的仙氣竟重得恁樣,即便是桃水裡頭泡過的,依然莫能倖免。
那幾條魚一入黑水便撲騰跳起來,初初還以為它們入了自家水塘歡喜得緊,所以她也歡喜得緊。不想它們撲騰了幾下,便奄奄趴在面上,沒有要活絡起來的意向,反而塗吐了兩口泡泡,歿了。
她那時便坐地一哭,抑揚頓挫的哭聲震得翎雀園亂作一團。玉箐夫婦倆給鬧得沒法,連哄帶騙才將她哄安靜。她哭得心力交瘁後也就暫且鳴金收兵。
原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但玉袖昏天暗日地睡了三天。她孃親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於夜從房裡跑出來瞧一瞧,手一觸到便被燙了回去。卻是她白日裡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