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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待到稍稍寬敞的地方,不覺有些氣喘吁吁。
待到緩了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身在何處,對面是一行行商鋪店肆,簷角燈明若畫。轉身卻是江河,才發現自己正站了堤岸處,倒真是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江心處正泊著幾艘畫舫,絲竹管絃,曼歌鶯語正隨波盪漾,傳至岸上,彷彿看到羅裙微帶,水袖輕揚,曼妙女子正和曲而舞,直如桃花臨水般顫微微。
我不覺向後退了兩步,卻碰上堤邊的岩石,便順勢坐了下來。睜眼瞧著這街市,這人群。店家主人殷殷叫賣聲,沿邊小販朗朗吆喝聲。花柵酒閣妖嬈女子溫潤軟呢招喝聲。路上行人相互寒喧聲,還有孩童嬉鬧聲,車馬轔轔聲,聲聲入耳,絮亂地撞擊著我的耳膜,心也一陣陣悸動。
這街上的人來來往往,都知道此番是何去何從,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過往沒有回憶,這一日裡見的人,個個神情隱晦,言談之間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究竟是不是從前的故人,那一段空白,還有誰的存在,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己究竟又是什麼人呢?這一個個疑惑,究竟有誰能來解釋呢。想到這裡,已是咬著下唇,直直地盯著江心許久,四周的聲音又漸漸如潮水退去般消逝,只能聽到自己喉間極力壓抑的哽咽。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卻是晃過一個身影,原以為是路人,不料卻立了身旁半晌不動,這才微微抬頭,卻迎上一襲月牙白的襟衫,自己舉目平視,只見腰間繫著的玉佩,恰映了月光,正是色澤溫潤,玉色純粹。再順著那上好的雪紋襟衫看去,一人正低頭看向自己,因為逆光而瞧不清他的模樣,只依稀可辨輪廓,稜角分明。
“為什麼坐在這裡?”他開口問道,像是很溫和語氣,卻隱約滲著一絲絲凌厲。
“我迷路了!”我懶於仰望,徑直低頭垂睫地說道。
“迷路了?”他卻反問道,卻是慢了半拍似的,接著問道:“你家在哪?”
“不知道!”我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是第一次來京城,我並不住這裡,所以不認得路!”
他彷彿覺得這樣佇著與我說話有些累了,竟然俯下身子,坐了我的身旁,聽得我的回答,卻又開口問道:“那你原先住哪裡?”
我想要開口說是長安,卻是嚥了下去,一面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雖未轉頭瞧他,卻是用眼角的餘光斜睨,見他並沒有作出驚訝的樣子,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彷彿明白。
見他這般“善解人意”,我不禁笑了笑,對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解釋道:“我並不是說假話,我確實不知道自己原先住哪裡!”
“是嗎?”他仍然低聲反問。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面接著說道:“因為我失憶了,應是兩年前,什麼都不記得了!”那畫舫上傳來的幽幽樂聲驀地止了,抬頭望了一眼江心,又喃喃重複了一遍:“什麼都不記得了!”
四周忽然又靜匿了,那些嘈雜喧鬧彷彿被隔絕在我們之外,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又緩緩開口說道:“從我失憶以後,奕肅一直在身旁照料陪伴,入微入細,溫柔體貼,只是一轉身就能瞧見他,倒真像那句話,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其實我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有些感情也瞧不透,原先在長安還好,現在來了京城,忽然遇到了好多人,不知道是否與我的過往有關,我的心情有些亂了!”
他只是安靜地聽著,並不插話。我又看了一眼那人群湧動,繼續說道:“剛才站了那裡,忽然覺得很孤單,有些煢煢孑立的感覺!”說到此處,不禁又笑了笑:“真的,雖然有那麼多人在身邊,但是還是覺得莫名孤單!”
說完這些話,不覺嘆了口氣。原以為他要一直這樣靜默著,不料忽然開口道:“朕…我倒是常常有這種感覺!”
“什麼?”一時未反應過來,不覺反問道。
“身邊圍了許多人,卻覺得孤寂!”
這淡淡的話語中滲出的卻是餘韻未盡的悲哀,我不禁側頭看向他,只能望見他的側臉,恰被月光鍍了層清輝,真有幾絲清冷孤寂。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感嘆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這話只在心裡一閃而過,不覺自嘲地挑了挑嘴。
“若有幸得一人相伴,即便周遭的一切銷聲匿跡,也不會覺得孤單!”他忽然又開口說道,一面轉過頭看向我。
這才看清他的模樣,若用諸如俊俏英姿,玉樹臨風一類形飾,於他應是有些委屈,因為不是姿容如何了得,只是一種氤氳氣質,繚繞不逝,三分凌厲三分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