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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溥:“怎麼了?”
他未回答,卻朝我身後的方向俯身闔首:“皇上!”這才轉了身,那幾位大人都已不見,只有他獨自一人不知何時已站了我們身後。
他只是點了點頭,楊溥看了看我,心中恐怕又記掛著離離,便要告退。我依舊背朝了他,一言不發。那件事以後,他便沒有去帳裡尋我,更沒有與我說過話,只是吩咐了李典和彩煙小心照料。
他卻也不說話,只站了半晌,這樣的沉默迫得人透不過氣。我終是嘆了口氣,便要轉身回營,走過他身旁時,卻教他伸手要攔住,觸到衣裳時,我不覺條件反射般後退一步,待到醒悟過來,抬頭卻見他剛才還沉著冷靜的目光已然柔碎,還有一絲悴然。我不禁有些愣住,他緩緩地揚了揚唇,卻是指了正拴在一旁的馬兒,笑了笑:“想要騎馬?”
“嗯?”我聽得一愣,他卻上前一躍上馬,一面將馬鞭握了手中,一面向我伸手:“上來!”
我彷彿看到很多年前,自己曾經這樣把手伸向那個滿目驕傲神色的男孩,這一恍惚間竟又伸出了手,立刻被他牢牢拽住,他一俯身,將我半抱半拽地放至馬上。又用雙後環住肩處,作了保護的屏障一般。
待到恍悟過來,已然好好地坐了馬上,他輕揚了馬鞭,馬兒只是緩緩前行,不緊不慢。我只能正襟危坐般,只是一抬頭,也要撞上他的下顎處。這樣坐了半晌,他才忽然開口道:“這樣與寺玉一起騎馬,還是四皇叔趕往長安的那一次!”
那一次,恐慌不得與奕肅再見一面,強借了二王爺的馬不管不顧地追趕,而他卻跟了身後,趕得太急了,竟從馬上摔了下去。那日正下了雪,看著奕肅漸行漸遠的身影湮沒在茫茫雪色中,心裡莫名委屈傷感,徑直跌坐了地上哭泣,也是他將我扶起,那一刻雖然怨他竟然瞞了我,又感激他的出現,不至於在萬籟俱寂的雪地裡,落寞感傷得沒完沒了。
如果很多事沒有發生,人生若只如初見,我還是如是閣裡悠閒無事的“掌櫃”,而他是久居深宮裡的殿下,即便今日他已是九五至尊,卻與我不再相干,沒有開始便不會有結束。
他一直看了前方,一面俯了耳旁說道:“那時候,我以為你心裡喜歡的是四皇叔!”
那時候,他曾這樣問我,卻教我一面笑著一面不置可否給迷惑了。
“我並不擔心,不管你心裡究竟有誰,只要你在這裡,只要我一轉身就能看得到便足夠了!”他依舊慢慢傾述,沒有一絲責怪怨恨,只是淡淡的語氣讓我更加心酸。
“等你走了,這種感情就變成了奢侈,我才覺得恐慌!”馬兒微微顛簸,不覺又碰觸到他,方覺得有一絲顫抖傳了過來,不禁抬頭看去,他依舊不露聲色。
“所以從今以後,再也不能放你離開,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這毫無波瀾起伏的話,卻更加我驚慌,愈是這樣不帶感情,愈是表明了他的心跡,不是盛怒之下的氣話,也不是為挽回帝王尊言的義氣之語。我只能暗暗嘆氣,心緒凝重,不覺胸口又有一絲痛意,喉間久違地輕癢伴著刺痛,強忍住要咳嗽,一面想到這副身子時候不多了,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也不願見了相殘的結局,真的見到那一幕,我如何以對?
這日晚上,他在我的帳營裡用晚膳,也只不過是督促我用膳。席間依舊是沉默無語,我只低了頭一口一口將粥嚥下,那粥細滑稀嫩,至口中自然落入喉間。他卻一直看著,案几前的碗筷也不曾動一下,不覺有些尷尬,喝了幾口再難下嚥,方擱了碗勺,彩煙忙遞上錦帕。
“楊溥已經上路去接他的夫人!”他忽然開口說道。
“嗯?”我聽得一愣。
“心猿意馬,怎麼隨朕出征?”他看了我,卻是笑了笑反問道。我才明白過來,必是知道葉離離往此趕來的事,難得他還能體恤至此。不禁也笑了笑。
“他們明日便會到”他看向李典,示意撤膳,一面又抬頭說道,“三日後,朕也要出發了!”
“這麼快?”我聽得一怔,順勢急切地問道。
“快嗎?”他卻一揚眉,正色說道,“朕要速戰速絕,不能再拖延了!”
這麼快便要兵戈相向了嗎?想起楊溥的話,心裡更是惴惴不安,又不能露了臉上,只好一面尋了旁話,朝彩煙喚道:“茶已經涼了,去燙壺茶吧!”她點了點頭,忙轉身出去。
我又佯作無意,低著頭擺弄著杯盞,慢慢問道:“皇上要攻城?”
他卻是搖了搖頭,這樣的伎倆在他瞧來只是有些好笑吧,抬頭斜睨,便見他的嘴角噙了絲隱約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