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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裡的花香,至原拿著手提袋看著腳尖走路,對他的話不置一詞,張子衍斜倚在欄杆上停下,說,你讓我們學會思考著生活,知道了青春的真正旋律是什麼。
至原停在他面前,輕聲問,子衍,你說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每次想到這個問題,我都感到迷茫,也很悲傷,不知所措。
張子衍也頓感迷茫,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人總是希望看到未來以減輕人生路上的曲折,實際上哪能看見,不過是一直以來自己為自己定的格,走到那一步時的突然決定。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很早就確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並且日後尋著那個方向一直前進。不過這樣的人,何其之少,我們大部分人都是為命運的驅使而過活。
是啊,人生是一座迷宮,我們總是在跌跌撞撞中一路行走,頭破血流,辯不清方向,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呢?兩人又走,路過的小混混向他們倆吹口哨。
或許——張子衍的口氣變得不確定,猶豫不決,似乎是一個相當困難的問題。
至原看看他,子衍,不要說出來,這有違你的信念。人活著是為了死去,這樣的話在很多人聽起來是非常可怕的。他們願意留在世上接受折磨,你看——至原指著不遠處小公園門口坐著的兩個骯髒的乞丐,蓬頭垢面,滿身油漬泥土,坐在一張舊報紙上,體下流出一股不明的黃色液體,公園裡進進出出的行人都扭頭不看他們,露出嫌惡之色。
生活是一場深重的災難,不管對有錢人來說,還是對窮人,區別在於二者的感受不同罷了。有錢的人或許痛苦或許快樂,窮人也不一定會一輩子受煎熬。人活著其實是因為熱愛被折磨,喜歡享受痛苦,一位作家說的。至原冷漠從那兩人身邊走過,拳頭卻緊捏,眼神收縮,帶著深深的悲憐。張子衍拉住她,至原——
至原回頭一笑,澀澀地說,人都是可憐的,子衍,一如他們雖匍匐著卻不願臣服。
張子衍低下頭,良久沒說話
沒走幾步,至原重重嘆口氣,看張子衍等著他開口,果然,他不甘心回頭看一眼那兩個人,再回頭時,三張嶄新的鈔票塞到手中,拿去吧。至原笑著說,知道他沒有現金,盧尤子也是,錢包裡全是金卡,真不知道這群公子哥有朝一日落難,會不會找零錢。
張子衍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動,至原,為了他們倍受折磨的無知靈魂吧。
至原點頭,笑著看他跑回去,嘆口氣,還是個孩子。我們一路走來,不過是要在滿身傷痕看見死亡曙光時,期望將一生的惡與罪消弭洗淨,尋求最後的解脫,人活一輩子所追求的只是臨近死亡時的一個無夢覺,哎,還真是絕望呢。不過,有尤子在身邊就還有希望,是——
側身看到離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盯著自己,應該是在看自己,周圍沒別人。至原仔細看他,這樣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想起那次聚會後的混亂,在後街小巷中,瞪著拿刀砍向自己的人時,就是這樣的眼神,無所謂的,尖利,陰毒,甚至還含有嘲諷。
走過去,這孩子臉色蒼白泛青,臉形瘦削,身子骨架很小,大大的襯衣褲子讓他顯得弱不禁風,這麼小就有了如此刻毒的意識,不知曾受過怎樣的折磨。蹲在他身邊,為他拂開額前的亂髮,他下意識想要避開,可不知為什麼又沒動,至原笑了笑,柔聲問,身上的傷好了嗎?這個孩子象鄭綺一樣令人心疼,或許清雅就是這樣愛上他的吧。
孩子臉上閃過一絲意外的表情,緊接著後退一步,戒備地捏緊拳頭。
至原站起身,正好張子衍回來,對那孩子說,我得走了,以後別再做太危險的事。說完再次揉揉男孩的頭,轉身。
等一下!那孩子老實不客氣地叫住他們,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似乎只要至原再邁步他就要撲上來。張子衍和至原兩人面面相覷,不知他要幹什麼。
張子衍低聲問,你朋友嗎?
至原苦笑搖頭,你幾時看到我有這麼霸道的弟弟?說話間聽到一個懶散的叫聲,鼠!
是在叫這個孩子嗎?至原兩人順著鼠的目光看去,一個十五六歲的英俊男孩嘴刁煙迎風從一棟大樓裡走出,用髮膠定型的頭髮被勢頭很猛的風吹亂,夾克衫,牛仔褲,落拓不羈的樣子。遠遠看見至原兩個人,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還是使人一眼看出孩子特有的青澀感,或者說羞怯也未嘗不可,畢竟至原一直看著他,眼睛四處看,故意忽略她的目光。
我哥哥,貓。鼠用冷漠厭惡的口氣介紹自己的哥哥,雖然這樣,至原還是差點笑出聲,好有趣的兩兄弟,問,你們是天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