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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禮院的院判見寒松的面色染上潮紅,心滿意足的將他身上的束縛解開,改在金丹上下了道禁制。
院判在少年時,曾被自家的師兄蠱惑,去凡間逛過窯子。此時他的面目與舊時的師兄相重疊,聲音低沉:“你們佛修道修,一個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既不曾入過世,又何談出世呢?你說是也不是?”
一腳將地上的僧袍踢入了水中,院判瞧見寒松的背上也紅了一片,心滿意足的退後幾步,停在了靈璧的跟前。
緩緩俯下身,抬起袖子在她臉上輕輕擦拭。蘸著血寫下的定身咒好解的很,起碼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靈璧就恢復了她每日對鏡時的模樣。
定身咒是解了,靈璧仍舊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先前用巨劍揮斬用盡了氣力,此刻手軟腳軟站不起來。
院判提著她的後領,輕而易舉的將人扔向了寒松的腳邊。寒松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將手墊在了靈璧將要落下的位置,怕她磕碰著。
然而他識海里亂做了一團,計算起來並不清醒,靈璧沒有跌在他的臂彎,而是倒在了寒松的懷裡。
掌心貼著他的胸膛,心砰砰的劇烈跳動著,靈璧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對上寒松的雙眼,頭一次覺得寒松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和同門師兄的手感不一樣,一拳上去都是骨頭,硌手。
靈璧捏了捏,彈就不說了,還燙手。
“女菩薩,你摸貧僧幹什麼?”
寒鬆喉結上下滑動,幾日來滴水未進,雙唇有些乾裂,問完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院判是個過來人,聳聳肩上了木棧橋,踢踹著將盧致遠帶了出去,還拉走了想要留下觀望的封鴻道人。
“道友,隨我來。”
封鴻糾結了一番,是留下看看兩位小友的進展,還是隨老友去看看他這些年來的作為好。
“男女之事不就是耳鬢廝磨,卿卿我我,能生出什麼新花樣來?”
院判示意門下弟子鎖好牢房門,拖著封鴻:“在下就不一樣了,修魔不就是講究個新意麼……”
不似修道,有一條定好的路走,每個魔修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自己的法子。
正派修士千篇一律,十個高嶺門的弟子,十個御劍。百個北山寺的和尚,百個化緣。魔修就不一樣了,狹路相逢時,你永遠不知到魔修會在下一息祭出什麼法寶來。
是故封鴻就這般輕易的被老友說服了,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彼時在溪谷,我窮極一切能夠想到的法子,做盡了有違天道之事。”
院判一邊向前走,一邊提起舊事。
“谷內棗木栽了成千上萬,唯有一株叫天雷劈斬了兩次,道友可知為何?”
封鴻搖搖頭,那他怎麼會知道,正如若自己問起院判,元冥蠱蟲的飼養方法及其副作用,儒修也同樣不解一樣。
“還望道友解惑。”
“解惑什麼的道友言重了,說出來你我二人探討探討。”
院判在一間牢房前停下了腳步,手掌貼在石門上,推開之前道:“不管用什麼方法虐殺凡人,都只能叫天道賜一道雷劫。而我欺師滅祖,在樹下斬了上任院判,才換來了第二道。”
他壓低聲音,拉著封鴻道人走進石門之中。
“第三道雷我引了數百年也不曾成功,不過如今卻也有了些想法。叫儒修欺師滅祖,法修將師門規矩置之不顧,道修入世,佛修統統破戒,叫這修界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日月換個新天。屆時我往樹下一站……”
“轟!”
雙手高舉又猛的放下,口中學著雷聲,院判雙眸中皆是痴狂。
“第三道雷便能斬下了。”
封鴻看著昔日老友,兩個念頭湧上心頭。一來若修士的執念太深,如他想成仙,亦院判欲求驚木,便會入魔。
二來,封鴻深吸一口氣。
他將蛟蛇藏在棗木之下,盼著雷擊是能叫棗木擋一擋。可等了許久天道劫雲愣是不往下劈,還把寒松和靈璧兩位小友給等來了,合著全是因為你。
早知如此,還不如留下看兩位小友呢。
寒松和靈璧不知自己被人惦記著,他二人有別的要擔心,比如寒松燙的厲害,哪還像個心如止水的和尚,昔日古井無波,現下都要沸騰了。
第80章【一更】
“修界殘酷; 人心都黑求了。”
北山寺的掃地僧年輕時看破紅塵; 一腳踢開了寺門,罵罵咧咧的問站在門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