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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雲舊雨瞪向持盈,好似第一天才認識她一般,正在怔忡之間,卻聽身後一聲慘哭。
一向病弱的言筠哭到脫力,手還在往火盆裡伸,想去夠那幅畫,卻被火焰灼傷了手背,她仍是不管不顧。
雲舊雨大驚失色,再無暇顧及持盈,忙將言筠攬回懷中,小心翼翼地細看言筠的手背,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肉燒得翻了出來,混了血水,剌剌一片,乍看之下猙獰可怖。
持盈微微動容,但這卻打動不了她更多,她抬眼看向依舊端莊坐著的寧千凝——那女子還在鎮定自若地呷著清茶,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見持盈的視線投來,也只是淺淺一笑以作示意。
注視著這一切,持盈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個端坐在上席看席的女子,以及身後操縱著一切的鬱行之,她全部都不會放過。
眸光清冷,卻用垂下的眼簾掩飾著,沉默半晌之後,持盈轉身拂袖而去。
持盈回到大廳的時候,宴卿還在認真地守著那些隨風飄動的畫卷,見持盈出來,這才起身道:“小姐。”
持盈目光轉柔,輕道:“等我把畫收起來,我們便回宮。”她伸手將畫一幅一幅小心翼翼地取下來,卷好,放在宴卿懷裡,到最後數了數,總共八十六幅。
宴卿抱不過來,她還分了一些攬在懷中。那些畫由雙臂抱著,貼在心口,給了她些許的慰藉。這些都是西辭多年來一筆一畫的心血,沾著她熟悉的墨香味,也見證著她過去的十六年歲月。
抱著畫軸走出七王府的少女神情堅韌且清明,她心裡清楚地明白,多年由西辭相依相伴的日子只能走到這裡了,從今往後,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抱緊了懷裡熟悉又親切的畫軸,持盈穩穩地跨出七王府的大門,頭頂的青天白日清光照耀,映出她唇邊清冽而薄涼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情不存
持盈重新回到宮中的日子,一如既往地波瀾不興。
鬱行之閉門稱病不出,鬱陵頻頻不上朝,政事交託在鬱淺和鬱漓手中,而六王妃謝黎在此刻傳出有孕,讓整個局勢都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
挽碧就這麼暫時地留在了覓雲院,她沒有提要走的意思,持盈也裝作先前將她掃地出門的一幕未曾發生,主僕二人的相處也算風平浪靜。
謝清宵的突然拜訪,卻在持盈原本平靜如水的生活裡投下了一顆石子,微微泛起了漣漪。
踏進院門的少女,身著月白色的宮裝,眉目清爽而細緻,襯得持盈愈加憔悴和消瘦。
謝清宵一貫便是如此,離開樓越並不會讓她就此消沉,也不會令她停滯不前,相反,她會尋找讓自己更加舒服的生活方式,哪怕她的人生並不完全由自己掌控。
“九公主近來似乎清閒許多。”謝清宵坐定下來,含笑相問。
持盈收起手上的書卷,只道:“幼藍,替謝五小姐取壺酒來。”
謝清宵目光清亮,聞言不由笑道:“難為九公主還記得清宵這一陋習,只是如今清宵早已滴酒不沾。”
持盈略怔,隨即瞭然。謝清宵不是不在意,而是始終掩飾著自己的在意,她終究要用一些東西和著那些記憶,永久封存起來。
幼藍捧了酒上來,為兩人斟滿。
持盈伸手取了酒盞,輕抿一口,微微笑道:“若與我同飲,五小姐可賞臉否?”
謝清宵面容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她挽起袖管,將面前酒盞中的清酒一飲而盡,燦然一笑:“幸何如哉。”
持盈的眉目裡還帶著淡淡惆悵,面上雖是笑著的,可這笑意卻進不去眼底,蓋不住滿眼的蒼冷。
“其實這次來,只想與九公主說完當日在宴上未盡之話。”謝清宵一盞酒入喉,雙頰稍稍起了淡粉色,像是淺繪了胭脂,灩灩生色,但她口中所說之言,卻不盡如容色這般美好。
“清宵此來連昌,只是遵循父意。”她眯了眯眼,手上擺弄著那隻琉璃盞,若無其事地道,“父親想請六殿下效法舜帝。”
持盈驀然一驚,抬首看向謝清宵,但見她神色一派淡然,只得道:“五小姐好氣度。”
“也不算什麼好氣度。”謝清宵輕笑,“不過是沒有法子罷了。”她喟然一嘆,“身上流著謝家的血,總要為這血脈付出些代價。”
“六哥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持盈如是回答。
“呵。”謝清宵用指尖輕敲琉璃盞,聽著指下發出的清脆聲響,微笑道,“大姐可不這麼認為,她總是覺著六殿下太過沉悶、不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