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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來接九公主去見言筠小姐。”
“言筠在何處?”持盈向朝華頷首,慢慢走到雲舊雨面前,抬頭看他。
“七王府。”雲舊雨目光毫不躲閃,直視持盈:“公主可願隨我同去?”
持盈神情不變,恍若凝霜,只道:“好。”
“我同你一併去。”朝華收起短匕,向她微微一笑。
持盈眉睫一垂,輕道:“不敢勞煩世子。”她側首從袖裡取出一把鑰匙,喚過廊下的小廝,吩咐道,“帶世子去將後院池中那枝紫蓮取走罷。”
“慢著。”朝華眉尖一揚,“那蓮花既送了九公主,便是九公主的東西,如何收回的道理?更遑論九公主還尚未問過在下的意思。”
持盈素白的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眸迴轉過來,卻依舊是沉沉一片深黑,她轉手將鑰匙放在手中,向朝華張開,平靜道:“莫非世子想要獨自一人前去?”
朝華定定瞧了她半晌,方笑道:“那我自個兒去便是。”他從持盈手裡拿過鑰匙,轉身斂了笑意,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持盈面容上水波不興,只向愣在一旁的小廝輕斥道,“你還愣著做什麼?”
小廝諾諾應了,忙追了朝華而去。
她方抬眼看著雲舊雨,略勾了勾唇角:“怎麼不走了?”
雲舊雨目光落在角落,聲音裡帶了怒氣,叫道:“宴卿,你給我出來!”
一道黑影一個翻身落在持盈身側,劍眉星目,眉宇間分明還帶著稚氣,眼神裡卻是灼灼的恨。
宴卿也高昂了聲調反唇相譏:“我就是要跟著小姐護著小姐,主子不在了,小姐就是宴卿的新主子,身為死士我便是一路跟著又如何?”
雲舊雨沉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別胡鬧。”
“今時怎麼不同往日了?”宴卿抬高了聲音,音色越發尖銳,“就算主子不在了,也輪不到你在這裡呼來喝去。”
“你”雲舊雨也被激出了怒意,拂袖道,“我一番好意,你卻歪曲至此,那我不來也罷。”
持盈聞言略略一笑,廊下的日光投進來,照出她眉睫垂下的一片昏暈,那素色青白的面容也被籠了淡淡金光,然而這金光卻叫她整個人顯得愈加冷寂起來。
“小姐你笑什麼?”宴卿轉身向持盈道,“宴卿往後跟在小姐身邊,定然不讓旁人欺負了小姐去。”說著說著,他眼眶就紅了起來。
持盈目光軟了下去,看向宴卿,輕道:“今日你的這份心意,持盈感念在心,只是我已不希望你再被牽扯進來了。”她手上折了新開的海棠,濃烈的桃紅色映得在纖細蒼白的指間,分外分明,她轉手將花遞與宴卿,笑道,“此花相贈,後會無期。”
宴卿接過,怔了會兒,用力狠丟到地上,道:“對宴卿來說,小姐雖然是小姐,可在宴卿心裡也是同主子一般的分量,可如今主子一去,小姐你就要趕宴卿走麼?宴卿自小就是孤兒,被主子帶在身邊養大,宴卿如何還有別的地方可去?”
持盈聽得滿眼淚意,她和西辭的相處之間,自然少不了宴卿,這麼多年來,宴卿盡心盡力,雖是名義上的主僕,西辭卻待他如親弟,持盈亦是如此,如今要生生趕宴卿走,她自己也是心疼得很。
雲舊雨忽地冷然道:“你們二人主僕情深,我卻還要問九公主一句,跟不跟得我去見言筠小姐?”
持盈神色端地冷了下來,飛斜一眼,寒光深浸,薄唇略一抿,一字字道:“自然是要去的。”說罷她“嗤”地一聲笑,唇間漫起涼薄之意,“當年西辭病得昏沉,我在千辭等你三日也未曾責你半分,怎麼,言筠這是病了還是真瘋了,這一時片刻你也等不了?”
雲舊雨氣得臉色鐵青,卻也自知理虧,駁不得她,只重重一甩袖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師傅的事。”
持盈蔑然輕笑,神情間似覺他此言十分可笑:“你如今同我說這些,還有用麼?你做或不做,可能改變現在的一絲一毫?若要解釋,西辭生前你為何不解釋?如今逝者已去,你卻來尋我作解,豈不可笑?”
宴卿被言語一刺,亦憤憤道:“主子向來待你不薄,你若真做了,當真枉為人。”
雲舊雨嘆道:“罷了罷了,見過言筠小姐你們便知一切真相,我在這裡白費口舌也是無用。”
持盈斂衣輕步而下:“那便走吧。”
宴卿拽住她袖管,一雙泫然的眼眸睜大了看向她,黑白分明,瞳色清淨。持盈心頭一軟,終究還是道:“你若是要來,就一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