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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茶水是事先斟好的,早已涼透,西辭不願拂朝華的面子,持盈卻不管這些。
朝華朗聲道:“言筠小姐心思細膩,是朝華疏忽了。”
“世子客氣。”西辭含笑舉杯,“在下以茶代酒,敬謝不敏。”
對面的朝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西辭讚道:“世子好氣度。”
持盈卻忽地起身,向兩人道:“言筠有些氣悶,想去廟裡隨處走走,不知兄長與世子可允?”
西辭眉眼未抬:“若是世子不介意”
朝華道:“姑娘家確是沒有興致聽我們兩的閒扯,就讓言筠小姐出去散散心也好,這廟裡風光甚好,定能使言筠小姐不虛此行。”
“舍妹失禮,望世子包涵。”西辭噙著一絲笑,“言筠,你且去吧。”
持盈微一福身,轉身關門而去。
門內挽碧隨侍,門外宴卿守衛,她很是放心。
佛前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大家小姐皆不便以真容示人,故而持盈面上罩了白紗,也無人覺著奇怪。
持盈上前求了一簽,給瞭解籤的小和尚幾文錢,聽他胡謅了幾句“小姐面相貴不可言”“來日定非常人”諸如此類的話,才慢慢往飛音寺深處的碧蓮池走去。
往日裡這處最是安靜,今日卻叫她碰上了旁人。
“廣慎師傅。”持盈神情有些冷,只略一頷首,生硬地叫了一聲。
“老衲以為,今年此時,施主當是不會再來。”他一合掌,語氣平平。廣慎的目光較之當日已沒有那般森寒,只是望過來猶叫持盈心底一凜。
持盈似笑非笑:“我又不是鬱陵,問心無愧,為何不來?”
直呼帝王名諱乃大不敬,廣慎卻眼皮都不抬一下:“施主步伐虛浮,面相蒼白,不宜來此極陰之地。”
持盈心頭怒火倏地躥了起來,面上卻含笑道:“莫不是在大師眼裡,只要是持盈呆的地方,都是極陰之地?只因大師如此一言,長生殿就變作了佛堂,持盈倒是覺著,若是飛音寺那麼多年輕和尚壓不住小小陰氣,那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到時不但陰氣沒了,興許還添了些陽氣。”
“老衲從不與人做口舌之爭。”廣慎回身,不再與她多言,只說,“施主好自為之。”
持盈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追了幾步,又道:“大師尚佛之人,卻盡做一些損人陰德之事,飛音寺當然陰氣深重!”
話音一落,一本佛經迎面砸了下來,正正打在持盈額角,力道不輕不重,也未劃傷,明卻叫持盈疼得幾乎眼淚都流了出來。
再一回頭,廣慎的身影早已不見。
“得饒人處且饒人,姑娘生得好皮相,怎的嘴上這般毒辣?”身後聲音響亮,卻隱有輕佻之色。
持盈惱怒回首,就見一約莫十j□j歲的紅衣少年正正坐在欄杆上,翹著二郎腿,手上一枝荷葉,好不愜意。
“那是我與他的恩怨,與閣下無關。”持盈冷冷道。
紅衣的少年面上戴了半個鐵皮面具,碧綠的荷葉,火紅的衣衫,錦帽貂裘,少年風流,偏偏姿態極是爽朗大方。他聲色清潤,只笑道:“真是枉費了這樣的好身段。”
“閣下那點齷齪心思若是沒處發洩,不妨找個戲子頭牌消遣消遣,免得在這裡擾了佛門靜地。”持盈拾起地上那本佛經,拍了拍灰塵,收進袖裡。
“丫頭你家爹孃都沒教你待人處世的道理麼?”紅衣少年瞳中瞬間冷了下去。
持盈一挑眉:“不幸自幼父母雙亡,無人管教。”她唇畔笑意愈深,“現在我倒知道了,有些人,有了父母管教卻還不如沒管教過的。”
一眨眼,火紅的身影近了眼前,坐在了持盈手邊的一根欄杆上,一雙鳳眼笑吟吟地望著她:“你叫什麼?”
一昂頭,持盈輕笑:“對一個不敢以真容示人的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彼此彼此。”紅衣少年指了指持盈臉上的白紗。
持盈不願再理他,轉身就走,才踏出幾步就被他纏了上來,一手環腰,一手繞肩,下顎磕在她肩膀上,又癢又疼。
除了西辭外從未有人同她這般親近,持盈面色輕紅,神情惱怒:“你放手。”
“我最喜歡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不如你跟了我回家去可好?”紅衣的少年輕輕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持盈沒好氣道:“我已許了人家。”
“那就退了。”他好整以暇。
“對方家世太大。”
“那就私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