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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之所以不知實情,不過是父皇刻意拖延時間而已。不將朝華送回反而將他禁足宮中、選派大臣去和番暫時主持局面,這意味著什麼想必不用我說九妹也該明白。”鬱行之緩緩道來,伸手在持盈肩上一按,面上笑意加深,“九妹還是好好坐下,不需為外人的事這般用心。”
持盈坐下,手指一撥腕上佛珠,道:“那信到了和番,也是隱患,父皇的算盤打得太如意了。”
“你以為那信送得出去?”鬱行之輕笑,“廣慎是什麼人?平日的小事也就罷了,這當口若幫了和番,整個飛音寺都要給他陪葬,他會不明白?到時候信到了父皇手上,裡頭寫了什麼還不是父皇說了算?”
隨著鬱行之這接踵而來的問句,持盈覺得自己心頭正一寸寸地沉澱下去。
朝華那信是她送出去的,鬱陵要借這信做藉口將朝華囚禁宮中,原就是料想中的事。可是落在朝華眼裡呢?豈非要懷疑是她從中動的手腳?如果有朝一日朝華能夠擺脫這些禁錮,第一筆帳便要算到她的頭上來。
原是要交個朋友,卻陰錯陽差又樹了個大敵。
持盈深深一嘆,要怪只能怪自己竟自作聰明,以為可以憑藉朝華對她的好感而將這位未來的和番君主拉攏過來,而今弄巧成拙,想來也怪不得旁人。
持盈微抿唇,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才道:“七哥希望持盈怎麼做?”
鬱行之低首近前,眉眼笑彎,恰如一對月牙,聲音也是溫軟乾淨的:“九妹看過那信,並且也只有九妹知道那信的內容對麼?”
持盈一雙妙瞳黑白分明,直直盯著鬱行之,瀲瀲清波全寫滿了一種名為不敢置信的情緒,唇瓣動了幾動,猶自說不出話來。
“九妹?”鬱行之提高了音調,笑容緩緩,落在持盈眼裡卻是森寒無比。
持盈慢慢垂下眼簾,幾番平息了心緒之後,才幹澀地道:“是。”
鬱行之一打手中摺扇,淺笑道:“九妹聰慧過人,將來於西辭前途正是大為助益。”
指尖深掐進掌心,持盈低首掩住唇邊薄涼一笑,只道:“七哥謬讚,持盈怕是當不起。”
耳旁笑聲清淺,溫文爾雅一如既往,卻不是常常聽見的那一個。
這是她回宮以來第一次捫心自問,回到這個牢籠來,究竟對西辭是好還是壞?還是讓原本的羈絆,成為了彼此最致命的弱點?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看過蘭亭的人都猜到這位姓澹臺的傢伙是誰了吧?
沒錯,就是蘇湛那個為老不尊的師傅澹臺瑛╮(╯▽╰)╭
☆、定與謀(下)
翌日清晨。
持盈還未起身就被衝進屋的幼藍和挽碧驚醒,正要呵斥,卻聽幼藍徐徐道:“公主切勿責罪,若非皇上召見,奴婢也不敢驚擾公主休憩。”
原本還睡眼朦朧的少女登時清醒過來,神色一肅,掀衣而起,清聲道:“挽碧,去取我那身宮裝來。”
待到她梳妝好立在鏡前,靜靜凝視著鏡裡身著碧色宮裝的自己,良久才在挽碧的提醒下回轉過身來,起步往屋外而去。
她不是朝臣,亦非得鬱陵寵愛,是以在看到鬱陵遣來接她的步攆之後,唇上笑意更是冷了三分。
幼藍與挽碧是不能隨她去的,持盈只得帶上了平日裡親近不多的內侍書竹。挽碧一臉憂色地望著金碧輝煌的皇家步攆,卻只看見幼藍容上掩飾不住的高興,還邊說著“公主果然得了皇上的重視”。
持盈輕斥了幼藍幾句,深深看了挽碧一眼,才緩緩走上步攆。
步攆裡一搖一晃,持盈允了書竹在她身邊坐下,才開口道:“一會兒你就在殿外候著。”
書竹低低道:“奴才知道了。”
少年安靜乖巧,眉目裡甚至有幾分西辭年少時的影子,卻少了那份西辭獨有的清高自傲。
可無論持盈如何打量他,書竹都是一樣的姿勢,安順地坐著,一動也不動,如同木偶。
空有這樣的樣貌,卻無甚氣度。持盈這樣想著,轉過頭去,不再與他說話。
到了宣政殿,持盈就由高總管領了去立在大殿的偏門外等候早朝結束,可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門外莊華石壁,守衛森嚴,除了高總管在一旁賠笑,就只有持盈與書竹尷尬地等在那裡,站得儀態端莊,卻像是擺給外人看的衣架子,沒有一點的靈氣。
等得略有不耐,催問過高總管依舊得不到明確答覆後,持盈容色愈加冷凝起來,反是書竹,依舊老神在在的淡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