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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悅之色。蘇麻喇姑取過薄餅只咬了一口,便棄之於地。
我大惑不解,往日裡菜餚中的葷腥之味比這藥味濃厚許多,她都無所察覺,怎的今日?卻聽她淡淡道:“此非皇上所賜,我不吃。”我驚疑心起,她竟一直知道我動了手腳?她竟為領皇帝的好意甘願破戒?他與她?秦嬤嬤淚如雨下,卻也不再多勸,只令我將食物收拾了去。
我愁思難解,緩步走向紫藤廬。廬下一男子長身玉立,風姿卓然。我頓下腳步,心緒微微凌亂,八阿哥輕聲道:“過來!”我刻意誇大一瘸一拐的步伐,慢慢上前。不及福身請安,已被他順勢一扯,抱了個滿懷。我心中一緊,他從不曾如此放肆,今日所為何事?
八阿哥看著文弱謙和,我拼力卻掙脫不開,只忿忿然瞪著他。八阿哥輕聲淺笑道:“力氣不小,脾氣也不小,還是那個采薇!”我看著他玉色流離的眸子,含著如水般笑意,臉上不由得一熱,只無聲道:“放開我!”他看懂了,遂放開手,在長凳上坐下,卻也強拉著我坐在身邊。
我無奈,無言嘆息,我已是此般光景,他還想怎的?卻聽他緩緩道:“早想來看你,只是礙著懺淨堂的規矩,不便前來。今日一見,我原以為自個兒心中必是愁雲慘霧,誰知竟無感傷,只有喜悅。見你依然堅強,依然平和地生活著,心中很是寬慰。采薇,你還是那個從不輕言放棄的女子。我也不會放棄!”
八阿哥牽過我的手,將一清沁之物套入我的右手中指,我仔細一瞧,是一枚白玉戒指,戒面上點綴著一朵以翡翠石雕刻而成的花,居然是豌豆花兒。很是精巧趣美。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明所以。在古代,戒指並無任何深刻含義,只是裝飾品。八阿哥凝視著我,一抹淡如茉莉的笑自唇邊綻放開來,意欲迷人眼,“前幾日是你的生日,禮物我早已備下了,原不知要過多久才能送出,卻在今日得了機會給你。”他停頓片刻,認真道:“采薇,今時今日,我已不能去向皇阿瑪請旨要你。可我心中卻不能放下。你今年十七歲了,還有八年即可放出宮,這戒指是我給你的承諾,每年一枚。只要你還活著,我就要你。我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孤伶度日。”
我大急,忙拽下戒指交還與他,他卻不肯接過,只輕輕道:“你曾說過,只要與我一起,不計較名分,現如今可是在意這個麼?”我急火攻心,這不是我說的,是瓜爾佳采薇,卻又無從辯解。只能連連搖頭抗拒,八阿哥微微嘆息,道:“這戒指是我給你的承諾,亦可作為你給我的承諾,我依然不會勉強於你,若你願意,隨時戴上,教我明白你的心意即可!”
言畢,他起身離去,卻又回首淺淺笑道:“日後,別再用這般純淨倔強的眼神看別人,無人能拒絕得了!”
我只恨不得一頭撞死,康熙爺與蘇麻的心計算是白費了!心中卻不是一絲感動也無,我已殘缺如斯,他卻固守當年信誓,不肯背誓。
只是,他卻不知道:人成各,今非昨。今日的我已不是那個與他山盟海誓的采薇。我如何告訴他實情呢?
我,獨語斜難。難、難、難!
我,咽淚妝歡。瞞、瞞、瞞!
沒有時間給我去思量這些兒女情長之事。蘇嘛喇姑的病一日重過一日,她已不能進食葷腥。我每日裡只濃濃地熬小米粥給她,她也只能吃上三五口,依舊不肯服藥,只肯喝一些淡鹽水。她每天只是昏睡,醒來時只問:皇上回來沒有?聽到否定的答覆,她只是輕嘆一聲,復沉沉睡去。
眾人皆是一籌莫展,只能每日快馬急報予康熙爺。而八阿哥業已著內務府準備後事,我只感五內俱焚,實在不願她死去,我真的把這兒當成避風港了。這兒有相對的自由與尊重,沒有勾心鬥角的權力傾軋,更沒有愛恨情仇的糾纏。可是我也毫無辦法,如御醫所說,即便她肯服藥,亦是兇險之際,她卻任性到不肯沾上一星半點兒。只是心心念念盼著皇上歸來,她卻又知不知道,她根本無法捱到那一天!
病後第七日,秦嫲嫲囑咐我守夜,說是她與紅姑守了幾日,疲乏不堪,姑姑不喜生人隨伺,令我好生伺候著。我依言捲了鋪蓋,安放於塌側地下。這才發現,蘇麻喇姑並非沉沉昏睡,她總是含糊不清說著什麼,她是蒙古人,夢裡說的也是蒙古語,我一句也聽不懂。只覺有一個類似人名的詞語反覆出現,直到黎明時分,我清楚地聽到一句漢語:玄燁!語意無限幽怨纏綿,決非尋常感情能說出此般語調。
心頭大震,她與他果真?為何要我守夜?就因為擔心這些不欲外人知曉的話被人聽了去?她們又為何信任我?因為我不懂蒙語?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