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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正屋裡,紅顏絕色的陳庶妃懷抱著新生麟兒,滿面慈愛的模樣。
骨肉初生,卻要面臨母子分離。自己和那陳庶妃的命運彷彿疊層了一般,竟是如此相似。只是自己即使萬幸逃過命中大劫,卻也不知等到離去以後,一顆心是否也能如那歸元堂裡的婦人一般,擁有那樣的淡然恬靜。必然也會對這依附自己身體十月的孩兒生出無限不捨吧。生離死別,是這人間最為殘酷的事情,而她的孩兒卻在一出生就不得不面對。
燕雨見她遲遲未跟上腳步,又回身來喚她。她這才斂了目光,輕輕闔上那道門扉,隨她一同離去。
兩人還未走進御花園,長長的宮道上,遠遠就見一身華服的福全立在那裡。身邊的燕雨一見那身影,自是喜不勝收的小跑過去。伸手纏上福全的手臂。兩人此時已不如當初她回京時看見的那般疏離,儼然一副伉儷情深的畫面。
敏梅微微笑著,原來兩個人之間真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便能把原本的常態完全扭轉。她從沒想過燕雨也能有如此小鳥依人的一天。心中不免感慨,幾個兒時玩伴最終都與這皇家兄弟牽繫頗深,經歷過諸多不幸,總要有一人得到幸福吧。
不願上前打擾他們的良辰美景,她轉身,正欲避開,卻聽見福全在身後叫她:“敏梅。”
她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叫自己,成年以後他對自己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並不熱絡。無奈的朝他們走去,近到一步的距離,她微微屈膝行了禮。“裕親王吉祥。”
福全上下打量她一番,這才微微笑道:“敏兒,如果我沒記錯,你小時候最愛假扮太監,作弄我們這群人了。”
他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讓燕雨疑惑的看向他。卻見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福晉的肩膀,接著說到:“你福全哥哥什麼都不好,就是記性不錯,對於有些事情總是能過目不忘。比如說某些人的男裝扮相。”他故意加重尾音,別具深意的看著敏梅。
聽到這裡,敏梅手心已經冒出汗來。那日在宗人府她就有所覺,這裕親王怕是認出自己太監扮相了,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心中瞭然。只是他明知那是自己,為什麼沒有當場戳穿呢?這人的心思,竟比皇上更加難懂難測。
“那些玩笑算計的伎倆從前用在我們幾個身上的次數還少了啊。你啊,如今也是當孃的人了,可別再任性妄為。不然若真玩出火來,就不是我們幾個的縱容溺愛能了事的了。”
敏梅狠狠怔住,這番話,若是旁人聽來並無異樣,只覺得是一個哥哥對自己疼愛的妹妹和順的教誨。可是對於敏梅來說,卻如突然刺入胸口的芒刺。
正文 第六十九節 醉酒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那夜裡起來趕往宗人府看來也並非巧合,他或者一早就察覺了水中有異,並沒有喝下那杯摻了藥的白水。想到這裡,她頓覺冷寒,剛剛燕雨還在歸元殿裡細細甜蜜的對她訴說那夜他在藥物作用下的激狂繾綣。莫非那一切都是做戲?那管戎二更取牌的時候他也是清醒的嗎?
她身子微顫,若這些猜想都是真的,當時不是福全放自己一馬,只怕此刻自己和管戎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心還在惶惶,又聽那福全說:“常寧找了你許久了,你快快回御花園去吧。他有些醉了,皇上正拿他頭疼呢,你也知道他酒品一向不怎麼樣。別在這時惹他,不然還真不知他會不會鬧得把這皇宮都給掀翻了去。”
敏梅恍惚的道過謝,越過他們二人腳步急促凌亂的朝御花園走去。
身後傳來燕雨的問話。“你剛剛都跟敏梅說了些什麼,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聽見福全含笑說到:“沒事。”
她在心中微微祈禱,就讓燕雨一輩子都不知道吧,有些事情,真相永遠比假相來得醜陋。人若能一輩子活在善意的謊言裡,未嘗不是件好事。
入了園子,才發現宴席早已經散了。只有極個別的幾個貪杯之人,還賴在桌畔不肯離去。
太皇太后,皇上都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天色已晚,夜風微涼,便都各自回宮了吧。她心中還在牽念著多爾濟,剛剛在席上,他們桌桌相鄰,皇帝幾次三番明示暗示他與和碩公主聯姻之事,都被多爾濟暗中推脫轉移。自己離席前,看見皇帝的面色甚至已經有了些不悅。
她擔心多爾濟那樣的直脾氣怕是要給他惹上禍事。
翹首四處張望,冷不防身邊響起一個低黯的嗓音。“你在找誰?”
她身子一凜,回頭看見常寧立在她的身後,高大的身軀擋住皎潔的月色整個籠罩住她,給人強烈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