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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下棋,從前也是這樣的過,現在也是這樣的過。太子像一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機械性地與外界交流。
玄沐羽當然不會知道什麼是機器人,他只知道這樣的日子讓他很痛苦。澈不會與他對視,不會進入他身週一臂的範圍;澈會微笑,但不會嗔怪也不會開懷;澈說話都用陳述句,甚至連反問句都少有;澈儘可能地使用左手,彷彿失去力量的是他的右手。有意無意、每分每秒、一言一行,似乎一切都在提醒玄沐羽:你曾經這樣地傷害了一個人,而這傷將伴隨他一輩子。
玄澈回到東宮,疲憊地靠在軟塌上假寐,直到感覺到一個人站在面前。
玄澈的耳朵沒有受傷,他聽的出是誰的腳步。輕柔虛浮,不緊不慢,東宮裡只有一個人是這樣的步伐。當腳步在前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感覺到來人溫柔的視線,玄澈不想睜眼,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在夢中將這道視線想象成另外一個人的。然而玄澈也知道,如果現實中真的是那個人的溫柔目光,自己卻又會避開。
人就是這樣矛盾的動物,玄澈恨那個人,卻更恨自己,是自己傻卻還自以為聰明。
“澈。”
來人溫柔地輕喚,不給玄澈沉迷的機會。
玄澈頓了頓才睜開眼,注視著眼前的美人,坐起身,溫柔地微笑:“昭。”
儘管成婚已經半年,面對玄澈雲昭仍然會羞澀地笑。
雲昭說:“澈,該用晚膳了。”
玄澈卻搖頭說:“你先吃吧,我不餓。”
“那怎麼行,太醫交待過你一定要按時用膳。”雲昭勸說,“澈,吃一點吧,等會兒你還要吃藥。”
玄澈沒有胃口,但他不想辜負雲昭的好意。草草地吃了一點,森耶又端來一大碗藥。看著烏黑的液體,玄澈很想將它打翻,可他知道自己的任性會讓一些無辜的人承受玄沐羽的怒氣。
既然會生氣,會痛苦,會懊悔,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好吧,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錯把你的溫柔當成了麻藥,硬生生挖開自己的心給你看,麻藥散去才發現心痛欲死。
第二日,兩班大臣又在早朝上爭辯起來,不過鑑於昨天太子突然離席的教訓,他們今天的態度相當文雅。
文縐縐地吵了一陣,不知是哪一方的人說了一句“請陛下和太子聖斷”的話,大家都安靜下來,看向皇帝和太子。若是以前他們會都留意太子的反應,但是現在皇帝和太子之間的分工變得很混亂,太子似乎不想管事但皇帝卻常常要將決策權給他,而皇帝放出權力的同時又主動承擔了一些決斷,很多奏章上往往沒有了太子的墨批只剩下皇帝的硃批,令人難以揣測什麼樣的事取決於皇帝,什麼樣的事取決於太子。
玄沐羽偷偷瞄了一眼玄澈。玄澈似乎是感覺了,又或者剛好是也回頭,總之兩人的視線交匯了。然而太子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又回過頭去,對森耶點點頭。森耶立刻從懷裡掏出兩封摺子似的冊子,分別送到兩位大臣手裡。這兩位大臣就是爭吵雙方的領軍人物。
太子道:“你們誰能解釋清楚手上的東西,孤就為誰做主。”
兩名大臣疑惑地開啟冊子,才看了兩行,冷汗就全出來了。
“罪臣該死!”
兩名大臣異常默契地跪下呼喊,連帶著在這二人的示意下,後面一幫子人全跪下。
太子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大臣們匍匐在地上,用眼角偷偷向皇帝求救。事實上,在懲戒官員方面,皇帝比太子仁慈很多。有時候,太子會讓人覺得他明亮的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玄沐羽並不知道玄澈究竟給大臣們看了什麼,讓大臣們如此驚慌失措,無非就是他們平時私下所犯的罪吧。但玄澈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前完全沒有與他知會,甚至於剛才眼神交錯的時候,玄澈也沒有任何表態。玄沐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是憤怒還是無奈。
玄沐羽最終選擇了無奈,他在心裡嘆出一口氣,對大臣說:“你們起來吧。”
大臣們不敢起來。
玄沐羽看看玄澈,玄澈無動於衷。玄沐羽再說:“太子既然沒有選擇將你們查辦,就是希望你們能由此警戒。起來吧。”
大臣們這才顫顫巍巍地起身。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兩群狗終於不再互咬,彈劾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下朝之後,玄沐羽問玄澈:“你給他們看了什麼?”
“他們的一些罪狀。”玄澈簡單地回答,繼續埋首於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