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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著喜悅的眼神,跑到秋姍的診所,主動幫助秋姍的護士們做些並不重要的事情:卷卷棉棒兒、搓搓棉球兒啦,用來蘇水擦拭那些被孩子們弄髒了的玩具啦,洗涮用過的一條條敷料啦
她從此擁有了自己神聖的理想——在秋姍的診所裡,當上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戴著白色三角頭巾的護士。
周小月高小畢業以後,如願成為了一名教會護校的夜校學員。客觀上是秋姍幫助了她,其實是秋姍在暗暗地期望:自己要得到這名未來的小護士、小助手,甚至是一個小接班人。
小月每天早晨去上班以前,一定要路過秋姍的診所門前。她總是特意早出家門三十分鐘,為的是能夠幫助秋姍在門前潑灑衚衕規定的幾盆防止塵埃的“街水”;澆澆診所門前那幾盆草本的小花;擺好候診室裡昨天沒有收拾整齊的桌椅
她得到的回報則是,如果在她放學的時候,秋姍的診室裡還亮著燈光,她就可以敲門進來,請秋姍為自己講解一些還沒有搞懂的作業題。
到底發生了怎樣一場突如其來的迫害?
周小月這年輕、弱小而又美麗的生命,儘管絕對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妨礙與傷害,就這樣,在秋姍的手中無聲地流盡了鮮血,匆匆走到了冰冷的盡頭——她甚至沒有得到她的母親曾經擁有的短暫幸運:被愛,被愛人所擁有,為愛而成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少女那張因為失血而蒼白之極的臉上,書寫著一個慘烈的疑問,一個無情的懸念,一個永遠無法得到償還的天大的冤情。
秋姍的心緒,被自己親手執的筆那張死亡報告書,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是用極大的毅力,才能夠面對著小月姑娘那具慘不忍睹的遺體,一筆一劃地完成對全部被傷殘致死細節的記錄。從一個專業人員冷靜、科學的立場出發,秋姍相信:屍體,往往是會說出真相、吶喊冤情的。
當時,她在確認了小月的死亡以後,還做了兩件事情:
一是命令那位年輕的李巡警,跑步去向嚴大浦探長報告了這起強姦殺人案;
二是在大浦隨之趕到診所之後,讓他親自對自己的部下,下達了“嚴格保守事件秘密”的一道死命令。
秋姍不願意周小月在喪失了生命本身的同時,也因此喪失掉一個女性起碼的尊嚴。
當嚴大浦面對著小月姑娘那慘白的遺容時,無以言狀的怒火,簡直是在這個軍人出身的漢子胸中“呼呼”地燃燒——老周這樣一個瘦小膽怯、唯唯諾諾的老巡警,在一條衚衕來回巡走了二十來個年頭,七、八千個晝夜,幾朝幾代。包括一隻流浪貓在內,他招誰惹誰了?!如今,連他唯一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的親人,從肉體到尊嚴,都被突然踐踏得粉碎!
天地間再沒有比這更加不公平的現實了。
嚴大浦當即就提溜兒著那個年輕巡警的制服領子,大吼一聲:“李小柱,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前面帶路!”
他們踏著皇糧衚衕黢黑的夜色,馬上來到了小月被發現的被害現場。
“燈芯衚衕”,顧名思義是一條細長的小衚衕。李小柱巡警面對著嚴大浦那雙冒火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回答說,在夜晚快十點鐘的巡視中,他無意中聽見了燈芯衚衕一個院落後牆的豁口裡,傳出了異常的聲音他順著那聲音,便在豁口裡面的這個廢馬廄裡,找到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月姑娘。
這堵被輕易推倒的豁口,竟然就是嚴大浦的頂頭上司,京城楊副署長家的後院牆。
嚴大浦在李小柱打亮的手電光下,馬上就在案發現場看到了大片的血跡。雖然已經滲透到了馬廄地上的老磚縫裡,當時受害者受傷的嚴重程度,仍然是不難想像的。
他們還找到了屬於被害人的一隻拼花布挎包、被撕破的陰丹士林布裙子和汙穢不堪的底褲周圍散亂著護校的課本和作業本。
他們還發現了帶著血跡的舊馬鞍、套馬龍頭的皮帶子,其中還有一根一頭沾著血跡的棗木棒——從長短粗細來看,估計這是過去用來攪拌飼料用的簡陋工具。
顯然,這些東西都曾經成為“流氓、惡棍、野獸、殺人犯”們折磨、玩弄一個嬌弱少女的道具!
嚴大浦怒氣衝衝地厲聲質問:“到底還發現了什麼?看見了什麼?”
年輕的李巡警被嚇得面如土色,好不容易才結結巴巴地說出:“好好像是有三、四個人”
許久以來,皇糧衚衕還算的上是一個太平的所在。民國以來,這條衚衕裡除了居住著官僚和富豪,還有幾戶僑居的洋人府邸。雖然也有一半以上的院落,生活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