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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罷了,你找個機會勸慰勸慰你這個叔父,叫他平時讓著夏侯玄他們點兒。夏侯玄、曹爽都是我魏室宿貴,素來自大慣了,自然是瞧不得你們這些勃然而興的庶族寒門。不過,只要朕對你們好,就夠了”
“陛下如此體貼臣妾,臣妾自是感激不盡。”郭瑤語氣似軟非軟地說道,“臣妾回去之後自當好好勸慰約束我家叔父。卻不知以夏侯玄之清高自大,曹爽之浮華多欲,誰又該來居中檢束他們呢?況且,陛下龍威尚在,他們就似已不能容下臣妾身為虎賁中郎將的叔父,萬一”講到這裡,忽然閉住了嘴,不再說下去了。
曹叡的臉色在這短短几句話的工夫裡已經變了好幾遍。首先,給外戚與宗室宿貴的關係之間打進楔子造成不和,其實正是他心底所希望的;其次,如果外戚和宗室宿貴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而不可收拾,這又是他心頭不願忍受的;第三,必須將外戚和宗室宿貴的關係運作成為“車之雙輪、鳥之雙翼”,這才是維護魏室長治久安的關鍵因素,這也才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朝廷權力格局。但是,現在自己能夠調控得了他們雙方之間的關係嗎?曹叡心中並沒有足夠的把握。他定住心念,驀地抬起眼來,銳利的目光在郭瑤臉上一刺,沉聲而言:“你們郭家可千萬莫要存有那樣的念頭。倘若朕萬一有一天不在世了,你們郭家和夏侯家、曹家更要精誠團結、肝膽相照才是!切記!切記!在勢力龐大的異姓權臣面前,魏室的外戚和宗親宿貴實在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啊!”
“陛下您想得太多了。臣妾心底雖是有些埋怨,卻也萬萬不會誤了大局的。臣妾和本家親戚日後一定會恭謹慎節,與夏侯家、曹家好好相處的。”郭瑤此刻在曹叡面前自然不敢有所異議,急忙滿臉堆笑來敷衍。她在心底卻暗想,人人都說河內司馬家權勢熏天,聽起來彷彿是貢高我慢得不得了,但近來郭芝叔父卻常向自己談起司馬家一族待我們郭氏中人實是謙敬有加,誠摯之極,比起曹爽、夏侯玄他們來不知要熱絡了多少倍去!看來,所謂“異姓權豪”的這司馬氏一族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叵測可怕嘛!
她正自雜七雜八地想著,曹叡又緩緩開口了:“愛妃,朕已經決定立芳兒為太子,你今後要替朕好好照顧扶持他才是啊”
一聽這話,郭瑤心頭不禁猛地一震,臉上微微變色。什什麼?陛下真的要立曹芳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野種”為太子?這這可如何是好?曹芳那麼小,擔得起東宮之任嗎?其實,郭瑤是知道曹芳的來歷底細的。曹叡在六宮妃嬪之中一向無子,後來一次夜遊芙蓉池偶然御幸了一名宮婢,方才生下了曹芳。永安宮的郭老太后當時嫌棄那宮婢身份低微,又懼她日後以子為貴而成為自己獨斷後宮的對手,便暗暗讓宦官在她產子之夜就行鴆毒死了她。這樣一來,曹芳剛一出生,就在大魏後宮裡成了有父無母的私生之子。曹叡讓曹芳從三歲時起就寄養在郭瑤膝下。但他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郭瑤無論如何也對他生不出濃厚的血緣親情來。所以,今天聽到曹芳將被立為太子,郭瑤卻是並無特別高興之處,反倒認為曹芳來歷不正,不適立嗣入繼大統。
她百念糾結之際,一抬眼間正看到曹叡意味深長的目光迎面橫掠過來,心知這一切早已是曹叡胸中成算,便只得作揖而道:“臣妾恭賀陛下東宮之中儲位鼎定,臣妾一定將芳兒視為己出,悉心扶持!”
雨後的洛陽京城,空氣分外清新,雖然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涼意又加重了幾分,但連續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卻讓人覺得格外爽利。
北坊街市的道邊,下了朝的司馬師和身為廷尉署秘書郎的賈充各自抱著公文牘件正並肩相伴而行。
賈充瞧了一眼司馬師懷裡那一大摞的竹帛文牘,不無感慨地說道:“司馬君,你天天埋頭於這些枯燥無味的竹帛文牘之中,可耐得住煩麼?只怕沒有你以前在關中沙場之上馳騁縱橫來得瀟灑自在吧!”
“唉!師現在任了這散騎常侍之後,才是真正懂得當年班超發出投筆從戎之慨嘆的真意了!”司馬師將懷中抱著的竹帛文牘向懷裡緊了一緊,本欲大發牢騷,但話到唇邊又暗一轉念,就故意輕描淡寫地點到即止了。
賈充也是聰明機智之人,便向他開解道:“司馬君,正所謂天賜我事而練我之才,你只要用心去做,這百務萬機都可謂無入而不自得。《道德經》有云,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成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在賈某看來,司馬君你今日忙於瑣務,焉知這不是上天垂意要讓你為他日蒞臨朝堂經綸大道而預作鍛鍊耶?”
聽了賈充這話,司馬師心底不禁暗暗一暖,臉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