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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熟悉。依是聞得枝葉顫動,而後眼前出現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男孩。但這一回,他的目色柔和許多,還添了幾分驚異。

“小十七!”我打著招呼衝上去,卻見他目光一厲,與我擦肩而過。

“你們是誰!”桑流雙手抱懷站在武侍面前。“你們非須清門人,不得上山。”

我不斷示意武侍快些離開,奈何他們的執著登峰造極,還有些看不起桑流的神色。我掩目不忍再看。聽見幾聲慘叫後,緩緩移開手掌,見十名武侍統統倒在地上。看他們還能站起身,說明桑流已手下留情。

桑流警告道:“你們都給我去山下候著。上回的人,可沒你們這麼不懂規矩!”轉身看向我,本以為他要來個久別重逢的問候,誰知他丟給我四個字:“叫我師兄。”

我擺手讓武侍斷了尾隨的念頭,待他們走遠,我才迫於眼神威脅喚他:“十七師兄。”

桑流心滿意足的表情,讓我感覺這孩子前途無量。我的問題還未說出口,他便提前為我解答:“掌門師伯雲遊未歸,現今只有師尊一人坐守門中。”

被顏羽料中了。南玄果真是個閒不住的主,真心為北真點蠟,也不知南玄又將帶著怎樣稀奇的禍事回來。

我正憑空想著,察覺桑流的眼神略顯怪異,以為他改變主意要把我趕走。若他知曉上回的事,那麼有此反應,也不奇怪。心裡有一個聲音,似乎要我無論如何都得上山。無奈,硬著頭皮對他說:“我就是上山來看看你們。”

桑流直勾勾看我,眼裡終於有了點孩子的稚氣。他分明是吞吞吐吐,偏偏要作出一副師兄的威儀:“你能做個飯嗎?”

山間的風似乎大了點,他的話,我貌似沒聽清好吧,我聽見了,又是做飯。

走了顏羽、走了我,從桑流的表情足以證明,須清門的伙食標準呈明顯下滑趨勢。

看這孩子委實可憐,我只好應了他:“叫聲姐姐,我就給你做。是隻給你做哦。”

他眨巴眼睛看我:“能加上師尊麼?”

多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行。”

“姐姐。”

“乖。”買賣好容易。

我曾經以為每個孩子都是單純的,可惜我錯了。桑流一上山就大聲嚷嚷我歸來的訊息,緊接著,師兄師姐就把我圍了個嚴嚴實實。那一瞬間,我體會到顏羽的感受。我很愧疚,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由始至終,北真均未露面。只在晚飯過後,命桑流送我去夜宿的房間。原以為是從前的那間,誰知桑流卻說那裡已被新弟子佔了。

順著小道拐了兩個彎,站到一間僻靜的小屋前。桑流把燈籠交給我,又從兜裡摸出一把鑰匙:“這是二師兄的房間。”說完,他莫名看我一眼,快步離開。

我在門前站了很久。回想當初,我好像從未來過這裡。望著左右蕭條景緻,想必連本門弟子也甚少來此。

臉上沁了一絲冰涼,我仰首望天,沉沉夜色之中,竟落下幾顆冰屑。下雪了。

直覺有些冷,再度直覺,便是一個噴嚏。趕緊抄了鑰匙,開鎖進去。點了燈。

這就是駱塵的房間?好簡單的陳設,一絲多餘也無。往桌沿一抹,纖塵不染,應是常有人來打掃。

我轉眼一見床榻,頓覺幾天的疲憊一下子上來,三兩步就撲過去。一時忘記須清門木板床的構造,磕得我臉疼。

一手捂著臉,去櫃裡抽了一床被子,打算好好鋪一鋪。可手一觸到床板,像是摸到什麼。

掀開床褥,我驚得呼吸一窒。枯黃的床板上,刻著字,寥寥數行,看得我兩眼發酸。

就想說南玄懶散成那般,須清門豈會收納新弟子。原來,北真的安排自有他用意,他是有意讓我看到這些,看到駱塵留給我的話。

駱塵,他說,初見不知卿何人,雨夜知我身份,便意圖接近以為報仇,然青溪一夜,心生眷戀,再有的後話,皆是多餘為什麼是多餘?他與我當真無話可說?不對,他說過了,他說喜歡我,他說要我留在須雲峰,他說,要我記得他。

窗外細雪,染了幾分燭光,如是星辰於夜空,光華流轉。定睛看了,便是他的眼眸。

眼角終是滾下溫熱的東西,落入他的刻痕之中。直到現在,我才曉得面對他時,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還有他牽我手時,我掙不開的原因。他挽留,我認真猶豫。當他落入山崖,我想到的那一件事,便是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烤雞。那個時候,心裡空空落落

感覺有人在鼻尖上輕輕一點,我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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