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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一定是恢復了意識,那種眼神,是母親未生病時慣有的,精明的眼神。
紀文寧卻一直看著蘇尋,用口型說著,“你過來。”
蘇尋不敢有遲疑,半蹲下身跪在床邊,“媽,您想說什麼。”
“過來。”
紀文寧的聲音輕微不可聞,紀夏豎起了耳朵都沒聽見她的聲音。蘇尋探過身子湊到在紀文寧的嘴前,好讓紀文寧在他耳邊說。
好一會兒,蘇尋才直起身子,抓著紀夏認真而嚴肅,看著紀文寧宣誓般地說道,“媽您放心吧。”
母親的聲音突然清晰明亮,“夏夏”
“媽,我在!”紀夏緊握住母親的手,“我在,別怕,媽!”
“成鋼夏夏”她望向她的眼神寵溺而滿帶眷念和不捨,叫喚的聲音時而輕,時而緩,卻非常清晰,紀夏在旁邊應和著,只是這個時候,裴成鋼卻不在。
叫了好幾次裴成鋼和紀夏的名字,紀文寧的聲音才漸漸淡去。
母親噙著最後一抹笑意,終於還是沉沉睡著。
病房裡突然爆發出一陣不可遏制的哭聲,悽慘而絕厲。
早晨隔壁病房的經歷突然又在耳邊重現,紀夏看著母親安詳而靜謐的睡顏,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甚至比下午的時候還要冷靜,原來真正分離的時候,沒有悲傷沒有不捨,只是,突然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紀夏撫摸著母親愈見冰涼的手,來來回回地撫摸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這樣子,心裡那個缺口似乎會慢慢填補上。
原來,失去是這種感覺。沒有那麼痛,也沒有那麼不可想象。
不會痛,不會苦,不會酸澀,只是有個缺口在無限放大,所有的一切都被空虛感掠奪,然後,什麼都想不起,腦子裡一片空白,然後窒息般的空虛。
蘇尋在旁邊環住紀夏的肩頭,紀夏的神情讓他沒來由地心疼起來,“想哭就哭出來。”
紀夏搖搖頭,只是專注而平靜看著母親,始終都沒有開口。
在蘇尋以為她不打算說話的時候,她又突然開了口,“蘇尋,幫我去醫院辦下手續,然後去派出所報備一下,我去聯絡殯儀館和福壽堂。”
她的冷靜和堅強,讓蘇尋倒吸了口冷氣,這絕對是他見過最“冷血無情”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文風比較壓抑一些~~~
後面就會輕鬆一點,求求你們戳戳收藏~~~你們確定真的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作者嗎?
☆、chapter、6
紀夏守了一夜,姣好精緻的容顏也因為一夜未眠而滄桑憔悴,蘇尋看不下去,“你去睡一會兒,這裡有我。”蘇尋後半夜歇了一會兒,比起紀夏精神多了。
紀夏卻是搖頭,語氣平淡,“沒事,困了我會自己找地方睡。”
自打紀文寧死後,紀夏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冷靜得讓蘇尋害怕,這樣的反應根本不是堅強,而是封閉自我。
蘇尋挨著她坐在,陪著她繼續守著紀文寧。
昨夜裡封棺的時候,紀文雅她們都哭得不成樣子,紀夏就只是冷眼盯著母親下棺,甚至連一點情緒都沒有。雖然認識不久,蘇尋還是瞭解紀夏不是不傷心,而是已經瀕臨了崩潰的邊緣。
或許是紀文寧的遺言,也或許是出於道義,蘇尋始終沒忍心丟下她一個人。
況且現在的紀夏,也只剩下他了。
裴成鋼是在隔天一大早過來的。
他在靈前站了很久才走過來找紀夏,“夏夏”他的聲音因為底氣不足而細不可聞,而紀夏就像真的沒聽見一樣,連頭都沒有抬。
“夏夏,昨天爸爸有事。”裴成鋼努力找著措辭,為了這句解釋,他也輾轉反側一整夜,“我不知道你媽媽她”
“嗯。”紀夏冷冷地回了一句,聲音甚至不帶一絲波動,“我知道。”
裴成鋼太瞭解這樣子的紀夏表達的根本不是她理解,而是她記恨。
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不憤怒,而她這樣不冷不淡的漠視只能證明她的憤怒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值,在與仇視只有一線之差的邊緣,“夏夏,爸爸也很愧疚”
紀夏一言不發,只是起身燃了一炷香,毫無表情地幫母親上了一炷香。
這樣的紀夏,連蘇尋都覺得頭皮發麻,雖然裴成鋼來遲了有錯,可他畢竟不是有意,“夏夏,爸在跟你說話。”
紀夏愣了一下,看向蘇尋的眼神都像帶著冰渣子,甚至還淬滿了毒,“他應該跟紀女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