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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轉動風輪放線,雖然快活,可終究覺得有些遺憾。
今日的風太大了些,將她的風箏吹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她跑得氣喘吁吁,起初身後還能看見溫玉的身影,她的流蘇髮釵閃閃發光,可是後來,只有她一個人,追著風箏跑著,不知道是她放紙鳶,還是那紙鳶在擺佈著她。
身旁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竟然一片安靜,花界少有這樣的風吧,她忽然停下來,抬頭四望,風猛然衰弱下來,她的紙鳶從高高的天幕上往下墜跌,像折了翅的鳥,一頭栽下來,落在她眼前。
落在他腳邊。
她遲疑地向前一步,驚喜地抬頭看見眼前人:“北辰?”她牽起裙襬,匆匆跑向他,“還以為你不來了!”他緩緩彎下腰,撿起那隻折了翅的紙鳶,捏在手裡。
從前她也多次刻意把風箏掉在謹君府的院牆內,他每每執了風箏走出來,那時隔著一道牆,不曾看見,大約每一次他的神色都是這樣,認真地,溫柔地,無奈地,伸出那雙十指修長的手,把她的東西輕輕握進手裡。
她的氣息也就會沾染了他的手吧?
他拉住她的衣襬,輕輕鬆鬆地把她帶進懷裡,松風一般的氣息,她感到一股熱氣竄到臉上來,她的臉緊緊貼著他胸前的衣襟,有些呼吸不暢了。
他抬手摩挲她的臉蛋,白皙的面板透出誘人的紅色,像醉了酒一般,她從來聒噪,此時此刻竟然顫抖著睫毛,不敢抬眼去看他的眼睛。
那是他們第一次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耳鬢廝磨。她暈頭轉向,不及他嫻熟,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你有多喜歡我?”
她瞪大眼睛,半晌才說得出話,他卻已經將她放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的紙鳶塞進了她手裡。
涼風吹過她緋紅的臉,身後的釵環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她才驚覺,溫玉走到她背後。季北辰依舊是一身的清朗,彷彿剛才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覺。
他竟然淺淺一笑,只不過是看著溫玉的臉:“你們知道怎麼放風箏才能飛得更高嗎?”
聲音居然這樣溫柔。
“不知道,不如北辰君來教教我們?”溫玉帶著笑意的聲音忽遠忽近,在天地間迴盪,倏忽消失,時而又刺耳地刺穿她的耳膜。
天旋地轉,她看見季北辰執著紙鳶一送,便消失了,時而看見溫玉提著裙子跑,膚白如玉,傾國傾城,她眼裡有他,他眼裡也有她。他們都彷彿看不見她一般,笑著鬧著跑遠了。
她心上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茫然地捂著心口,執拗地追尋,走著走著,走到了茫茫的雪地裡,雪厚三尺,陷落了她的腳踝,她跌坐在地上。
空氣裡傳來了溫玉的聲音,“困住她。”
隨後是季北辰的:“困住她。”
飄飄蕩蕩,忽遠忽近,她咬住嘴唇,捂住耳朵,那聲音還是無孔不入,得意的,冷漠的,快意的,厭惡的。天旋地轉,她好像忽然間變成了一朵單薄的花蕾,在水上飄蕩,琉璃盞外是初見時少年驚豔的臉龐,她眼裡已經昏花一片。
耳邊的聲音模糊,變作轟轟作響,漸漸消失。
一切寂靜,有翻身的床響,有男人有力的呼吸聲,有女子柔婉的嘆息。天地亮起來,頭頂是雕龍刻鳳的大梁,紅漆,點金畫,陌生的花紋,此處她從未見過,她的手腳被死死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好的,何故嘆氣?”男人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好陌生。
女子翻了個身,一陣窸窣的響聲,嬌弱溫和的聲音響起來:“六郎給臣妾送的禮物好漂亮,可惜只有臣妾一個人日日看著,真怕折了福澤。”
男人輕笑一聲,寵溺中帶了三分慵懶:“婉婉又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若是能請大家一起觀賞,想必到時會是一場盛事,也讓朝臣命婦見識見識陛下的天威。”
男人道:“嗯,依你。”他意不在此,話語說混混沌沌,只往她脖頸裡湊,很快女子便笑起來,嬌喘連連:“哎呀,明知道臣妾怕癢,六郎故意欺負臣妾……”
他們是誰?涼玉想抬頭看看自己的手和腳,可是頭也被釘在地上。她恍然驚覺,她跟這大殿融為一體了,她就是這柱子,就是這梁,她真的被困住了,永生永世。
涼玉猛然驚醒,眼前一片明亮。
沒有大梁,也沒有點金漆,沒有溫玉和季北辰,熟悉的紗帳外頭,隱約可以看見瑞腦獸裡嫋嫋升起的青煙。
額頭上汗水密佈,她瞪大眼睛,眼裡一片茫然。鳳桐走過來在坐在她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