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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到她眼裡的狡黠神色,氣也生不起來了,將碟子推到她面前,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時候不與我生分了?”默然看著她吃瓜,接道:“今晚再聽一曲引魂曲……”
話音未落,涼玉瓜也不吃了,整張臉扭成一團,甚至還誇張地用手捂住了耳朵:“不要了吧……”
她這個模樣實在熟悉,從前多少次不願意做功課鬧到他跟前,都是這樣一幅“恨不得與策論術法同歸於盡”的表情。可是這次卻沒有誇張,她魂魄不全,聽引魂曲只會渾身難受,頭痛欲裂,百花樓上一曲引魂曲,能要她的半條命。
風桐無可奈何,篤定道:“不行,魂魄必須要集齊。”
實在沒有辦法,這樣才能活得長、活得不提心吊膽啊。
“集齊魂魄幹什麼呢?”她想了想,又噘嘴道,“我看引魂曲除了讓我難受,沒什麼別的作用了。”
風桐看著蕭氏的臉像少女一樣噘嘴,“噗”地笑了出來,笑罵:“胡說。”
“唉。”涼玉冷眼望著風桐袖裡那隻無暇潤澤的玉屏簫,喃喃道,“從前覺得它挺好看的,現在只想幫鳳君撅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撿魂。撿魂。撿魂。
第17章 紙靈(下)
句芒主春,一旦人間的春來,便是花界最繁盛的時候。花界處於天宮和人間的交界,是能體會半分人間節氣的,故而煙火氣也最重。到了春天,各個花仙除了花枝招展遊走人間之外,還時興學習人間的習俗——放風箏。
大家都知曉花神愛鬧,對她們的行為從來不加以制止,反而興致勃勃地參與其中,這三月天放紙鳶,竟然逐漸成了花界的一件盛事。
每一年這時候,天上都是爭奇鬥豔,五光十色,少年少女們牽著線,仰著頭,一面奔跑,一面歡笑。
涼玉每年只做一件事——用各種理由拉著季北辰出門來。他總是悶在房裡,清修或是讀書,他太喜靜了,對於人多的處所是能躲便躲,能避便避,彷彿曦光從視窗照進來,端坐在桌前讀著書卷的才是季北辰,要是在外面跑,那就不是他了。
他袖口有幾筆淡墨勾勒的竹葉,倒映在桌上一盞清透的綠茶裡,成了晃動的影子。
倏忽那蕭蕭的竹葉便從袖子上掙出,輕輕飄落在茶杯裡,像一葉小舟,發出“嚓”的輕微的聲響,他立即覺察,警惕地抬眼望向視窗。
她便收了施法的手指,趴在窗臺上衝他笑嘻嘻。
季北辰微皺眉頭,但很快展顏,只是神色客氣而清淡:“殿下。”
即使是這樣,也足夠讓她開心一整天。
後來,他溫聲細語地與她商討了一個“君子協定”,無事不得上門,除非是他應允。涼玉從此認認真真地履行協定,明明可以輕易施法溜進謹君府,出現在他身邊,可她一次也沒有過,只是在門口軟磨硬泡等他的准許。丘虎不讓她進,她便不進。
請他放紙鳶也是一樣的。她在門口拍門,絞盡腦汁地說盡了各種理由:“花界的人都很想一睹北辰君的風采……”說到最後,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其實不過是她想見他,每天都想,哪怕他只皺皺眉頭,衝她說一句“別鬧”,她也覺得這一天足夠了。
門裡頭還是悄無聲息。
她已經聽見門口的侍女傳來的竊竊私語和壓抑的竊笑。她早就是眾人的笑柄。
涼玉氣惱地敗下陣來。
她托腮坐在桌前,悶悶地講出遭遇,溫玉掩口笑道:“其實北辰君很好說話的,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他的性子麼?”
好說話嗎?為什麼她眼中的季北辰,溫柔外面包裹著層層堅冰,他小心謹慎,整個人冰涼冷硬。
她不解地站在溫玉身後,看著溫玉站在門前,錯落的月白紗衣,越發襯出她恍若透明的膚色,叩了叩門,側過頭貼上去,彷彿在注意裡頭的動靜,小嘴微翹,美不勝收。
她說起話來,那柔和的輕聲細語,也跟季北辰如出一轍:“北辰,三月的風正好,出來轉轉吧。”
涼玉忽然一抬頭——似乎在這個夢境中她是不應該抬頭的,可是這個瞬間她偏偏仰頭,看見季北辰正站在二層的閣樓上向下望,欄杆錯落遮住他的半張臉,他的眼睛卻牢牢盯著溫玉的身影,他在出神,彷彿沒有聽見溫玉春風拂面的溫柔聲音。
那樣的眼神,為什麼她過去從未注意到?
季北辰最後還是沒有開門。
滿天的風箏,熱熱鬧鬧,涼玉跑得興起,撩起裙襬,一手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