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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出現,除了風雪聲,周遭再無異樣。
天微微亮時,在四個人、八隻眼睛的見證下,那洞口緩緩合上,像老邁的人艱難地關上房門。
仔細看的話,那一片的雪都呈螺旋狀,跟四周不一樣。
丁玉蝶喃喃說了句:“你們說,盤嶺叔現在怎麼樣了呢?”
***
按理說,應該儘快跟三姓的大後方取得聯絡。
但一來現在訊號不通,二來大家又都累了,易雲巧很快做了安排:先睡覺,各項準備工作做充足,休息好了之後,丁玉蝶幾個開車出去聯絡,她留在這兒等後援——這兒這麼多車、這麼多帳篷,都丟了會惹人懷疑,再說了,還有屍體在,得有人看著管著。
幾人就在一頂大帳中打地鋪休息,宗杭還想跟易颯說會話,哪知頭捱到地就睡著了,沒有做夢,只記得易颯就睡在他身側,闔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披覆下來,像數不盡的綿密心事。
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易颯以為自己第一個醒,哪知翻身起來之後,發現易雲巧的睡袋已經空了,掀開門簾出去,遠遠地看到她好像在剷雪堆,走近了才看清,她在堆雪棺。
易雲巧跟她解釋:“屍體得儲存好了,幸好老天幫忙,雪大,方便弄。”
易颯忽然想起在地窟時,她那句“給我吧,你還年輕,我年紀比你大”,忍不住盯著她看。
易雲巧察覺了:“看什麼?”
易颯說:“你頭髮都不捲了。”
她一直以為,易雲巧是自來卷,現在才發現,其實都是髮捲的功勞——這一日夜,浸了水,又沒髮捲加持,頭髮都披下來了,跟往日的感覺尤其不同。
易雲巧說:“是哦。”
邊說邊拿手去抹頭髮:“哎呦,不卷都不時髦了。”
易颯笑,笑著笑著,說了句:“雲巧姑姑,你真疼我呢。”
易雲巧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哎呦,這還不是人之常情嗎,你那麼小,就沒了家裡人,又跟我一樣姓易,能不多疼你嗎?你說我這年紀,都能當你媽了,比你多活了大半輩子,知足了,那種情況,能讓你個小輩衝在前頭嗎,也說不過去啊……”
說到這兒,忽然咂摸出點味兒來了:“你什麼意思?你當我一直假疼你呢?”
易颯咯咯笑起來,邊笑邊往後退:“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去把那兩個懶豬叫起來。”
她退了兩步,轉過身子往回走。
太陽昇起來了,雪地上溜著金光,一片燦然。
易颯覺得,眼睛裡有點溼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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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臺車,只丁玉蝶開車,因為宗杭不會,易颯雖然不會,但表示自己“可以開”、“鼓搗幾下就會了,應該跟開摩托車差不多”,丁玉蝶一聽就不指望她了。
他開了導航,一路往格爾木的方向疾馳,窗外的景色從荒蕪到漸有人煙,宗杭先看到幾隻耐寒的犛牛,背上還披著雪,像搭了塊雪白毯子,復又看到幾頂氈帳,有的冒騰騰白煙,有藏民拎了鐵桶出來盛雪化水,看到車過,熱情地揚起手臂朝車子揮舞。
儘管對方看不見,宗杭還是在車裡起勁地也揮著手,易颯坐在一邊,腦袋倚著車窗,微笑地看宗杭,覺得任何時候,他心裡都住了個小孩兒,水晶小孩兒,純粹乾淨又可愛。
車子又繞過一個山坳,丁玉蝶的手機跟萬響的鞭炮開炸似的,噼裡啪啦,簡訊訊息、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估計都是這兩天因著訊號不通被延遲的。
丁玉蝶悶聲說了句:“有訊號了。”
他停了車,主要為打電話聯絡,也順便休息。
易颯從車後廂裡拎出一大袋的零食乾糧,和宗杭邊挑揀邊拆袋,都已經吃完一輪了,丁玉蝶那頭還沒忙完,這“內定”的接班人,忽然有模有樣,就這麼忙起來了。
易颯眯著眼睛,噙著片餅乾盯著他看:丁玉蝶剛掛了一個電話,臉色有點茫然,然後朝這頭走了幾步,衝她招手:“颯颯,你過來一下。”
易颯嗯了一聲,推開門下車,宗杭其實沒預備跟著,只是下意識向外欠了欠身,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丁玉蝶就氣勢洶洶衝著他嚷:“沒叫你!這是三姓自己的事!”
共同經歷了那麼多,都到這份上了,還拿他當外人呢,宗杭懟回去:“小氣吧啦的,我不稀罕聽!”
易颯忍住笑,問丁玉蝶:“什麼事兒啊?”
丁玉蝶瞥了眼宗杭,把她拉遠些,又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