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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順風順水地迎新娘出門,那邊連鏡還在和自己人內訌。
“雲安公主貴,出嫁五侯家。天母親調粉,日兄憐賜花。催鋪百子帳,待障七香車。借問妝成未,東方欲曉霞(4)……”連鏡一邊念一邊嫌棄,忍不住想玄咫道:“嘖,這是什麼東西啊?要找也別找這麼明顯的吧。還雲安公主貴……雲安公主是誰?”
玄咫自然是不會還口的,低眉垂首,心下卻是有些不快的。
到底是誰成親呢?自己不早些做準備,還讓一個張口“阿彌陀佛”閉口“如是我聞”的和尚來找催妝詩,有臉嫌棄呢!
而那邊連鏡還在挑剔:“ 北府迎塵南郡來,莫將芳意更遲迴。雖言天上光陰別,且被人間更漏催。煙樹迥垂連蒂杏,彩童交捧合歡杯。吹簫不是神仙曲,爭引秦娥下鳳台(5)……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結雙城還分什麼北府南郡的?”
轟隆——
連鏡還在嫌棄著,天生的烏雲也也越來越濃,雷聲也越發密集。
而這時,宮裡也忽然來使,說是傳鴛鴦王與王后有令,恐大雨阻路,特傳旨阻止一切繁文縟節,只求儘快將新娘送到太子府。
連鏡自然是鬆了口氣,但綵衣一家尤其是其父自然是不開心的。畢竟是掌上明珠,又是嫁給太子,明媒正娶的,不出所料還會是以後的王后,排場還沒擺夠了,怎麼能就這麼草草收場了呢?搞得這麼倉促這麼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見不得人呢!
只是但凡有眼睛的人看看這天氣,也不得不承認這話一點都不錯,眼見就是一場大雨,而雨天有多麻煩,又是誰都知道的。
於是十分神奇的是,分明是兩支進度明顯不同的迎親隊伍,卻在同一時間迎到了新婦子出門,又在遊街時相遇——在城口的破廟處相遇。
嘩啦——
好巧不巧,積蓄了許久的雨,就彷彿忽然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終於撐不住了,鋪天蓋地地砸落下來。
大雨彷彿是九闕天上所有的神女在同一瞬間都掙斷了自己的珍珠鏈子,雨珠大而密集,砸得人生疼,更是迅速捲起一層白霧,令人完全看不清前路。
事到如今,沒什麼好說了,什麼吉時不吉時的,還是先躲雨吧!
作者有話要說: (1)《催妝》·徐安期,見《全唐詩》第七六九卷
(2)《雲安公主出降雜詠催妝二首》·陸暢,見《全唐詩》第四七八卷
(3)《友人婚楊氏催妝》·賈島,見《全唐詩》第五七四
(4)《雲安公主下降奉詔作催妝詩》·陸暢,見《全唐詩》第四七八卷
(5)《催妝》·黃滔,見《全唐詩》第七○五卷
第117章 卻扇
一般來說; 來得疾的大雨去得也快。這次的雨也沒讓人失望。
這雨停的時間卡得非常之妙; 停在了距拜堂吉時還差剛好趕一程路的時候。
於是之前還在焦慮的一群人現在全都忙了起來; 催著下來透氣、又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位新娘趕緊回轎上去,然後匆匆忙忙地趕路了。
候在太子府門口的喜娘原本都記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漸漸不抱希望能趕得及了; 因此在看到送親隊伍的第一眼; 喜娘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太子府的管事搡了她一把,才反應過來; 高聲喊道:“吉時已到; 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什麼三箭定江山、跨火盆之類的儀式都省去了; 一切只奔著拜堂去。
執著長柄團扇的新娘和滿臉不情願的連鏡被推到蒲團前; 當著鴛鴦王夫婦和大將軍的面,按著頭就是三拜; 總算是掐著吉時的最後一刻成了禮。
眾人同時舒了口氣。
喜娘又道:“新郎官; 該念卻扇詩了。”
連鏡原本就煩躁的神情更加不悅,“又要念詩?卻什麼扇?”
“就是請新娘拿下團扇; 讓大家一睹真容啊。”不知什麼時候,織蘿也溜了進來,還用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的口吻給連鏡解釋。
連鏡自然是覺得十分詭異的,“你……怎麼在這兒?”
織蘿笑吟吟地道:“怎麼?大家好歹像是一場; 你成親; 我還不能來喝杯喜酒麼?”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連鏡也懶得解釋,不過沖口問道:“聆……陶澤那邊呢?禮成了麼?怎麼不去那邊看著?”
“自然是這邊更有意思咯。”織蘿笑道,“太子殿下別耽誤了; 新娘還等著您卻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