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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鏡神色更加陰沉,說話語氣也不大好,“我的新娘,為何要給這麼多人看?自然是要等晚上我一個人看的。”
“這是規矩,破不得。”喜娘連忙道。
什麼規矩破不得的?先前還說催妝詩規矩呢,不也因為一場雨就廢了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連鏡不以為意。
但王后有些不悅,皺眉道:“連鏡,不得無禮。”
看鴛鴦王神情也有些不快,連鏡實在不敢造次,站在那新娘面前,盯著團花扇面看了許久,張了張嘴,還是頹然道:“我哪會作詩啊?”
玄咫又如同老媽子一般,掏出一疊詩稿塞到了連鏡手裡。
當著許多賓客的面,連鏡不好明著嫌棄,只是唸詩的時候就不是那麼地利落了,磕磕絆絆地道:“霧夕蓮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燭夜,輕扇掩紅妝。良人復灼灼,席上自生光。所悲高駕動,環佩出長廊。(1)”
一首詩念罷,無事發生。新娘牢牢地握著團扇,不為所動。
連鏡還不知就算如陶澤那樣態度脾氣都好的都被織蘿攔下兩次,一次不成便有些惱怒,將此篇狠狠甩開,,去看下一篇。
織蘿還不忘打趣道:“太子殿下,可不能因為現在姑娘過門了就這般態度呀。大將軍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呢。”
鴛鴦族原本就不尚武,能出一個大將軍實屬不易,自然不能輕易得罪。於是連鏡只好選擇忍氣吞聲,又唸了另一首詩:“洛城花燭動,戚里畫新娥。隱扇羞應慣,含情愁已多。輕啼溼紅粉,微睇轉橫波。更笑巫山曲,空傳暮雨過。(2)”
這次那團扇略略往下移了移,又遮了回去。
只是就這麼一下,卻讓連鏡感到有些不妥。
新娘頭上的那一串圍髻……有那麼一點眼熟啊!細碎的紅珠子串成多層瓔珞,下頭綴著幾枚珊瑚水滴珠子……很像聆悅在人界之時總在過年過節拿出來戴的那串。
那一串圍髻還是連鏡賣珠寶的時候隨手送的一串,所以連鏡記得很清楚。怎麼綵衣……還能有一串一樣的?
祁鈺這廂又帶頭起鬨道:“還是不行啊,連鏡,你這有點尷尬了。”
連大將軍都不敢隨意給臉色,對上九闕天上的殿下,連鏡自然更不敢在眾人面前造次,又翻了翻,才念道:“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3)”
團扇顫了幾顫,連鏡覺得她是想拿下來的,但到底最後又遮了回去。
於是連鏡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也顧不得眾人在場,只是不耐地道:“我說大小姐,您究竟是想拿下來還是不想呢?這顫來顫去地,逗我難道很好玩麼?”
“連鏡!”鴛鴦王連忙輕叱一聲。
但新娘的雙手卻顫抖得更厲害。因為團扇是長柄的,那扇面便搖晃得更厲害。
祁鈺站在觀禮的人群中,大約是有些瞧不下去了,微微搖了搖頭。
恰在這時,一陣狂風忽然平地而起,吹得在場眾人都忍不住背過身去。織蘿也是背過手去用雙袖護住後腦,才沒讓狂風吹亂長髮。
但新娘便沒有這麼好運了,一柄團扇是不擋風的,要想護住頭臉,就只能……把扇子丟掉。
於是風止之後,織蘿轉過身去,驚奇地叫道:“咦?聆悅?”
“這……怎麼會是聆悅呢?”鴛鴦王夫婦也見著了,不由有些愣神。
“我女兒呢?”大將軍一見人不對了,不由有些心急。
連鏡聽見眾人的驚呼,也霍然轉身去看,恰好撞上聆悅四處躲閃的眼神,只覺得心中一悸,似有什麼東西復甦之後開始囂張地宣佈自己的存在。
不過鬼使神差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難怪死活不願意把扇子拿下來,原來是是因為掉了包啊。”
這話委實不怎麼好聽,聆悅原本還有些嬌羞的面龐一下子褪去血色,襯著大婚裝束臉上抹的厚厚的粉黛,更顯得蒼白如紙。
“這是怎麼回事?”觀禮的賓客竊竊私語,鴛鴦王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掉包?好吧,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這個時候絕不能承認啊。於是織蘿連忙道:“方才雨太大,兩邊送親的隊伍又恰好在同一個地方避雨,後來雨停了,兩邊又為了趕吉時,匆匆忙忙又上轎走了。忙中出錯,兩邊上錯轎子了也是有的。”
因為織蘿一直都住在聆悅家而不往太子府往來,鴛鴦王夫婦並不認識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問:“這位是?”
祁鈺輕咳一聲,“這位是織蘿姑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