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寒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許氏嫌惡一揮手,吩咐道:“一群廢物,犯了錯還敢狡辯,都下去,自行領罰!”
“是。”丫鬟有冤無處訴,忍淚告退,自去尋管家嬤嬤領罰。
姜玉姍坐在繡墩上,趴桌嚎啕大哭,鬱懣不甘,悲憤賭氣說:“沒臉見人了,我沒臉見人了。母親別攔著,準我當尼姑去吧,餘生吃齋唸佛,也好過遭人羞辱。”
僕婦搬了椅子來,許氏坐在女兒身邊,詫異問:“羞辱?誰羞辱你了?”
姜玉姍哭得直髮抖,倒在母親懷裡,哽咽告知:“花朝節,我懶得出門,母親非叫我去外祖家。結果、結果昨天郊遊踏青時,四表姐和七表妹,故意當眾打聽我的親事,拐彎抹角,奚落譏笑,氣得我立刻回來了。”
“什麼?”
“竟有此事?孃的本意,是想讓你散散心,免得悶壞了。”許氏摟著女兒,疼惜問:“昨天發生的事兒,怎麼現在才說?”
姜玉姍自幼伶俐,深受父母寵愛,在家中一貫順心如意,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親事不順,她近年日夜煎熬,備受打擊,沮喪反問:“丟人現眼的事兒,誰好意思宣揚?”
許氏嘆了口氣,安慰道:“表姐妹之間,那倆丫頭真刻薄,娘記下了,改天見面,一定替你討回公道!姍兒,莫傷心,別和她們一般見識,不值得。”
“由不得我不傷心。”姜玉姍止不住地啜泣,焦愁喃喃:“親戚家的姐妹們,與我年齡相仿的,大多已經出嫁,僅剩兩個守孝的。甚至連天生跛足的七表妹也成親了,而我卻沒個著落。只有我,至今沒個著落,淪為笑柄。”語畢,她捂臉痛哭,深感挫敗。
按照乾朝風俗,如無意外,十八歲的姑娘,縱沒出嫁也定親了,拖過二十,便成老姑娘了。
女兒急,許氏更急。親信僕婦蹲在地上,收拾狼藉,把妝奩擱回桌上,許氏拿起梳子,細細為女兒梳理髮絲,寬慰道:“傻丫頭,誰說你沒著落了?去年年底,裴家下定,只等文灃從西蒼回來探親,就辦喜事,到時——”
“姓裴的簡直不是人!”
姜玉姍眉毛倒豎,滿腔怨氣,破口大罵:“他分明不樂意這樁親事,藉口公務繁忙,一直待在西蒼,躲避親事。我恨死他了!既然不樂意,為什麼不阻止下定?卑鄙小人,生生耽誤了我!”
恰此時,休沐在家的姜世森趕到。他得知次女又鬧脾氣,本不耐煩管,但女兒居然嚷“削髮為尼“,他坐不住了,特來探望,相距尚遠,便聽見屋裡傳出的罵聲,頓時生氣,威嚴喝問:
“怎麼回事啊?”
“姑娘家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規矩禮儀,你學到哪裡去了?”
房裡,母女倆一愣,許氏趕忙起身吩咐:“快給姑娘梳洗梳洗!姍兒,你安靜些,別出聲,我去勸走你父親。”
“是。”幾名僕婦低眉順目,躬身為二姑娘梳頭。
姜玉姍冷笑一聲,“哼。”明顯對父親心懷不滿。
許氏粗略整理儀容,匆匆邁出門,拾級而下,揚起笑臉說:“驚動你了?其實沒什麼,沒事了。”
孩子長大了,除非不得已,否則姜世森從不踏進女兒閨房。他站在階下,揹著手,拉長了臉,劈頭問:“聽說,玉姍鬧著要‘削髮為尼’?”
“哪裡?沒有的事兒!”夫妻面對面,許氏輕描淡寫地說:“下人添油加醋,大人別聽信。”
姜世森頭一昂,惱怒道:“無風不起浪!玉姍沒胡鬧?莫非是下人無中生有?”
“放心,真的沒事了。”許氏極力維護女兒,打岔問:“大人用過早飯了嗎?不如——”
姜世森不悅地打斷,“放心?你叫我如何放心?‘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個道理,玉姍竟然不明白嗎?那孩子,愈發不令人省心,越來越不懂事了!”他失望搖頭,嘆道:
“唉,難怪文灃不滿意她。”
許氏臉色一變,尚未反駁,房裡的姜玉姍突然跑出來,猶如遭遇奇恥大辱,氣沖沖,脫口而出:“姓裴的不滿意我,我還更不滿意他呢!他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他一輩子待在西蒼,永遠別回來。有本事,他儘管退親——”
“放肆!”
姜世森勃然大怒,嚴厲斥責:“你這是在跟誰說話?沒規沒矩,刁蠻任性,長輩白疼你了!”
許氏嚇一跳,用力拽住女兒,“姍兒,快向你父親認錯道歉。大清早的,有話坐下商量,家和萬事興。”
“本就是裴家的錯,毫無誠意,一拖再拖,害得